黄琴芳打开病历本，开始记录：“平时刷牙习惯怎么样？”

“早晚各一次……”她小声说，“但是晚上吃完甜食经常懒得刷……”

黄琴芳叹了口气。这种情况太典型了，很多年轻人都这样。为了维持人设，她不得不在视频里吃大量甜食，却又害怕被人发现牙齿的问题。

“6号牙需要做根管治疗。”黄琴芳放下探针，“其他牙齿也需要补牙和清洁。“

她猛地坐起来：“又要做根管治疗？会很疼吗？“

“会打麻药。”黄琴芳安慰道，“但是如果不及时治疗，可能会引起更严重的感染。”

波斯求助地看向小婉。那位短发女孩握住她的手：“别怕，我陪着你。”

黄琴芳看着波斯苍白的脸色，突然想起自己刚毕业时接诊的第一个病人。

那也是个年轻女孩，因为害怕看牙医，拖到牙髓坏死才来就诊。当时的黄琴芳手忙脚乱，差点搞砸了治疗。

幸亏有他在……

黄琴芳想起了汤文彬，手把手教她怎么处理牙髓腔的开髓。太怀念了……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黄医生？“波斯的声音把黄琴芳拉回现实。

黄琴芳回过神，开始准备器械：“我们先处理最严重的6号牙。小婉，你可以坐在旁边陪她。“

治疗过程并不顺利。即使打了麻药，波斯还是紧张得全身发抖。每当钻头的声音响起，她就会紧紧抓住小婉的手。黄琴芳能感觉到她的恐惧，那种深入骨髓的牙科恐惧症。

“放松。”黄琴芳轻声说，“很快就好了。”

她点点头，但眼泪还是不受控制地流下来。

黄琴芳放慢动作，尽量减轻她的不适。当清理到牙髓时，一股腐臭味飘出来，她皱了皱眉。

“你的牙髓已经坏死了。”黄琴芳解释道，“必须彻底清理干净，否则会引起更严重的感染。”

波斯含糊地应了一声，眼睛紧闭着。

黄琴芳突然注意到她的睫毛很长，像两把小扇子，而此刻正沾着泪水微微颤动。

治疗持续了将近两个小时。结束时，波斯已经筋疲力尽。

黄琴芳给她开了消炎药和止痛药，叮嘱她一周后来复诊。

“黄医生“她临走前突然叫住医生，“我的牙齿是不是很糟糕？”

黄琴芳愣了一下，随即明白她在担心什么：“每个人都会有牙齿问题，重要的是及时治疗。你很勇敢，迈出了第一步。”

黄琴芳的话术总是无懈可击。

波斯勉强笑了笑，但眼神依然黯淡。对于她这样的公众人物来说，牙齿问题不仅仅是健康问题，更是形象问题。

一周后，波斯准时来复诊。这次她看起来放松了一些，还给黄琴芳带了盒巧克力。

“这是粉丝寄来的新品。”波斯笑着说，“我想您可能会喜欢。”

黄琴芳接过巧克力，注意到波斯的笑容比上次自然了许多。

检查时，黄琴芳发现她的牙龈炎症已经明显好转。

“恢复得不错。”黄琴芳满意地说，“今天我们可以开始补其他牙齿了。”

她点点头，主动躺上治疗椅。这次她没有再抓着小婉的手，而是紧紧握着椅子的扶手。

治疗过程中，黄琴芳一边操作一边和她聊天：“做网红很辛苦吧？“

“还好……”她含糊地说，“就是得经常吃甜食。”

“可以考虑做一次牙齿健康博主。”黄琴芳建议道，“现在很多人都关注这个。”

波斯眼睛一亮：“真的可以吗？”

“当然。”黄琴芳笑着说，在她的口罩里，露出笑容的还是她的银牙

“你的粉丝喜欢的是你这个人，不是甜食。”

波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黄琴芳突然意识到，也许这次治疗不仅能治好她的牙齿，还能帮助她找一个视频吸引新流量的方法。

牙齿治疗结束时，黄琴芳给她展示了补好的牙齿。她对着镜子看了很久，突然哭了。

“怎么了？“黄琴芳有些慌张，“是哪里不舒服吗？“

波斯摇摇头，擦掉眼泪：“我只是……太高兴了。原来我的牙齿也可以这么好看……”

黄琴芳松了口气，递给她一张纸巾：“记住，以后要好好刷牙，定期过来检查。我会亲自给你检查的。”

“我会的。”波斯郑重地点头，“谢谢您，黄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