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喝完药后就有些困乏了,黎清浅侍候好她,便回到了自己的静影居。
“宋二姑娘给的药方真是好,老太太这才喝了几次,精神头比咱们刚回京那会儿好了不止一点半点。”云衣笑着给黎清浅捏肩。
黎清浅看着那张药方,却发现上头的药材虽然昂贵,却也是大巍寻常官户会用的,也算是常见。
只是……她捏着宋凝烟给的一个小瓷瓶,放在鼻前闻了闻。
怎么有些像血呢?黎清浅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
见她如此,一旁奉茶的云裳忍不住开口:“若是姑娘不放心,不如咱们便别再用二姑娘给的方子了,免得她用什么法子害了咱们老太太。以世子爷的手段,怎会寻不来这天下最好的医士?”
难道还比不上宋二姑娘这个未出阁的小姑娘吗?云裳在心里悄悄补充道。
“那你倒是说说,你觉得世子爷能有什么法子寻来比如今宋二姑娘更好的医士?”黎清浅看向她,目光有些微寒。
不是第一次了,云裳对阿凝这样莫名的针对。
自己便是听了沈长昀的建议,去找了阿凝来给祖母治病。那就证明,即便是沈长昀,也寻不来比她医术更精湛的。
府中尚有对她和祖母虎视眈眈的柳氏和黎舒月,若是阿凝能医治好从小将自己养大的祖母,那即便对方是妖魔鬼怪,自己也绝对不允许身边的人对她如此大的恶意。
云裳的眼神有些闪烁,“姑、姑娘,奴婢也是为了姑娘好,是怕姑娘受到伤害才如此这般的……”
撒谎!
黎清浅重重地将瓷瓶搁置在桌上,努力遏制住心中的怒火,对云衣吩咐道:“你去盯着祖母的药材,别让有心之人混点不该混的东西进去。”
云衣走后,云裳自知屋内气氛不对劲,下意识便想逃避,对黎清浅福了福身:“奴婢去帮帮云衣。”
“你站住。”收好瓷瓶的黎清浅抬眸看向她。
“姑娘还有何吩咐?”
“跪下。”
云裳应声规规矩矩地跪下。
“现下这屋内只有你我二人,你便如实招来,到底为何对阿凝有如此大的敌意?”
云裳抬起头,眼眶微红道:“奴婢不敢撒谎,奴婢真的只是害怕姑娘受到伤害。宋二姑娘前两年大变了模样,咱们二公子私下底也曾查过,可她的的确确又是从前那个冷僻的二姑娘。奴婢便想,会不会是什么邪魔上了身……此事并非奴婢胡乱猜测,二公子对此也是有过怀疑的。”
所以,云裳是觉得阿凝是中了邪,而答应她医治祖母的代价或许是类似于吸走人精气之类的?
黎清浅微微蹙眉,那么云裳便也是忠心为着自己,自己也不好再揪她的错处,“罢了,你起来吧。”
在云裳起身的同时,黎清浅又想起刚才她说到二哥时的神情,那种眼神,自己好像在哪儿见过。
于是试探地问道:“云裳,你是不是,心悦于我二哥?”
云裳的身形一僵,面色极不自然,声若蚊蝇:“我,我……”
看来八成是了。
黎清浅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也就比我和云衣小了两岁,若是对二哥心存爱慕,我也是能理解的。只是云裳,你可知这条路有多难走吗?”
云裳低着头,手指绞着衣襟,红着脸不敢说话。
“二哥是什么性子我自是知晓,以他的心性,不一定会接受纳妾。尤其我这做妹妹的,也不好把自己的丫头送到他房中。”
云裳错愕地抬起头,眼中泛起一丝期待,“姑娘的意思是?”
黎清浅微微一笑,走到里屋的书桌前,提笔写下一封信,“我许久不见二哥,你去把这封信快些送去锦麓书院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