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史府，主院。

谢文方回房间的时候，谢夫人连忙便出声道：“回来了？”

“还没睡啊！”谢文方嗓音嘶哑，略带醉意，显然是喝了不少。

“事情没个结果，我怎么睡得着啊！”谢夫人起身，替谢文方宽衣，又忍不住问道：“你今晚跟他提了没有，他是什么态度啊？”

知道谢夫人特意在意这事，谢文方也不瞒她：“提是提了，不过……”

谢夫人手上的动作一顿，蹙眉道：“可是他不同意？”

谢文方沉默片刻，又摇头道：“倒也不是，我跟他提了，可他的态度却有些奇怪，一直说自己娶了妻，配不上我们凝儿，好似他对凝儿也是有意，就碍于他的夫人，没这个福气娶我们凝儿为妻，还一直跟我道歉。”

谢夫人闻言眸子倏地一亮：“既然他也中意我们家凝儿，这不就好办了吗？让他回去休妻，再娶我们凝儿不就行了，大不了以后我们多给凝儿一些陪嫁，他夫人之前有的，我们一定也给凝儿置办！”

反正他们也只有凝儿一个女儿，只要他对凝儿好，他们做父母的也就安心了，肯定会给凝儿置办多多的嫁妆，绝不会亏待他们的。

谢文方蹙眉：“我也是这么说的，不过他没有答应。”

他甚至还提了兵权的事情，可他却还是不肯休妻，娶凝儿。

谢夫人瞬间急了：“为什么啊？”

他刚刚不是还说赵清浔对凝儿有意，怎么不肯娶凝儿为妻？

难道……

“他想要纳我们凝儿为妾？”

谢文方一听这话，顿时便不悦地冷哼道：“我谢文方的女儿绝不与人为妾！”

谢夫人闻言嗔了他一眼：“话不要说得太早，你自己的闺女什么性子，你自己明白。若是那赵清浔死活不肯娶她为妻，只愿给她一个妾的位置，只怕凝儿那丫头也肯定跟着他去了。”

所以在谢夫人看来，不管是为妻，还是为妾，这赵清浔必定是他们的女婿了，所以人还是不能得罪了。

谢文方却是从未考虑过让谢晚凝做妾的事情：“做妾，你想都别想，我谢文方就这么一个女儿，若是最后沦落到给人做妾，那我们谢家不是要被人笑掉大牙了！更何况，你以为这妾是这么好做的，就我们凝儿那身子，若是为妾，到了人家家里只怕用不了两年，就能被人给磋磨……”

后面的话，谢文方不敢再往下说了。

谢夫人被谢文方这么一提醒，瞬间也有些慌了。

她倒是不怕丢脸，她就这么一个女儿，只要女儿幸福，她丢脸就丢脸了，再说她嫁的是侯府，那是世家贵族，那赵清浔又年轻有为，不仅年纪轻轻就承爵，还做了统领三军的镇国大将军。这样的女婿，哪怕女儿为妾，那说出去只怕也只有别人羡慕的份。

可作为刺史府的当家主母，她太了解与人为妻和为妾的区别了。为妻，她可以吵，可以闹，甚至翻翻旧账，刺史也还是会维护她，心疼她，并且尊重她这个发妻。为妾，那就只有唯唯诺诺，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地过这一辈子。若是遇到了良善的主母或许能稍微活得滋味一些，若是遇到个凶悍的，就他们凝儿那身子，或者真活不了多长时间。

为妻，是当家主母。为妾，那其实跟奴仆差不多。主母甚至有权利发卖的。如果有别的可能，谁又愿意与人为妾呢！

“他为什么就是不愿意休妻，娶我们凝儿啊？要不要我去跟他说说？”谢夫人真的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