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俩把两只崽放到了提前定好的酒店里,跟前台交代了一声,在城里买了几样当年楚楚妈妈爱吃的点心,直接奔去了墓园。
楚楚跟老夏说,自己大学毕业前,每年都来好几次给妈妈扫墓,可是毕业后就很少来了。害怕回来后舅妈一家又缠上来。
老夏苦笑说,他理解。他这些年也老是想来,可是都没迈出这一步的勇气。
父女两个都穿了一身黑衣,在墓园门口买了一束百合花和一束淡黄色的菊花,一人在胸前插了一朵,缓步爬上了山。
楚楚妈妈的墓看来是自从楚楚毕业后就没人来扫过了,离楚楚妈妈墓不远的外婆的墓也一样,都爬满了青苔,石缝里还长满了青草。老夏把自己抱着的那束百合放在墓前,让楚楚下山去向管理员借把小铲子来,自己要跟妈妈说会儿话。
等楚楚回来后,看到老夏的眼睛都肿了。她也没作声,只是递给老爸一把小铲子,自己也蹲在了外婆的墓前,清除那些青苔和杂草。
养儿子对儿子好有什么用呢,就连外公也不是很靠谱,外婆的墓这三年估计外公和舅舅都没来。
外婆啊,你要是有灵的话,就跟外公托个梦吧,该还给我的东西,总是要给我的。要不然老夏那边也不愿意啊。
父女两个直到把两座墓打理干净都一句话也没说。
两人把带来的点心和供品分别摆在了两座墓前,楚楚才和老夏一起跪在墓前,给妈妈磕了三个头。
老夏心疼女儿,看女儿呢子大衣单薄,下身的小裙子看她磕完了,就赶紧拉着她一起起来。
这里也不让烧纸,老夏又觉得对着墓碑絮絮叨叨挺傻的,又在墓前站了一会儿,就拉着楚楚往山下走。还一边走,一边打开了话匣子。
“我跟你妈呀,是我上海员学院的时候,和你妈妈的中专联谊的时候认识的。你妈妈那时候可漂亮了,跟你可像,但是比你高,快一米七了,头发也多,扎了个高高的马尾,神气极了。”
楚楚悄悄把手塞进他的大衣兜里,也不搭话,听着老夏往下说。
“那天好多人一眼都看上了她,请她跳舞。可是她却只答应了我一个人的邀请。那天她穿着一条白底绿花的连衣裙,裙摆大大的,我就抱着她的腰,在那里转呀转。直转到舞会结束了我们才手拉着手一起出了舞池。”
他突然笑了起来:“丫头,你都不知道,你妈和我当时都有多蠢,两个人连名字都没问,也没留联系方式。第二天一早我才想了起来。然后我就饭点去她们食堂的门口等,可是等来等去,也没等到人。直到她一个宿舍的同学认出了我,跟我说你妈妈一早就去我的学校了。”
“还好,我这次记得跟她同学要了你妈妈的名字和她们宿舍的电话。然后我就拔腿往回跑。你妈妈聪明啊,也从我同学嘴里知道了我去找她了,就在我们宿舍楼下等我。她说,怕我找不到她,就一直在原地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