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比你妈早一年毕业，一毕业我就上了船。等你妈妈毕业了，我就跟她求了婚，然后首付买了你从小住的那套房。”

他顿了顿，想起来已经早逝了的爱人，心里酸酸的。拍了拍女儿的小手，接着说道：

“其实我知道她一个人带着你不容易。她也是一门心思都在你我和这个家身上。给你舅舅家钱，也是因为她从小接受的重男轻女的教育，被你外公外婆洗了脑，觉得你外公外婆会还给她，就是借用。你外公外婆一开始可能也真是只想借用，可是时间久了，日子也过得难，就不想还了。”

“丫头，不管你将来找了谁，钱上一定要分清楚。爸爸的都是你的，爸爸也不能陪你一辈子，你别委屈自己的前提下，手别太松，有钱也当没钱过，听到没？”

“这世上的人啊，都是得寸进尺的，你要是该计较的时候不计较，他们慢慢的就会觉得你脾气好，你对他们怎么好都是应该的。你有钱就是原罪。”

“别看老爸也是个男人，老爸可知道，男人没几个好东西，跟谁都别太当真哈。实在不行，老爸在国外也有些产业，你跟老爸出国去，老爸也给你找十个八个男模玩。想要孩子了，咱就在国外代孕一个，咱也不受那生孩子的罪，听到没？”

楚楚一开始还听得挺感动的，越听脸就越黑，老夏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斜着眼盯着老夏，手也从他胳膊弯里放开，脚步也停了。

老夏也是说嗨了，走出一百来步才感觉到女儿的手不在了，赶紧扭头回去找。

好像他是说得有点不太像话，他自知理亏，哄了闺女好半天，楚楚才跟着他一起下了山。

两人还是早上出发前在家吃了早饭，现在已经下午快五点了，早就饿坏了，下了山，就直奔城里而去。也没找什么大馆子，在路边随便找了个小馆子。

老夏一进这种小馆子全身都活泛了起来，点了半只盐水鸭，蛋烧卖，美人肝，炖菜核，炖生敲，凤尾虾，还在旁边的小店里点了两碗鸭血粉丝汤过来父女两个先吃着。

一口热汤下肚，父女两个都舒服得长出了一口气，觉得五脏六腑都暖和了起来，全身说不出来的舒畅。

老夏一边吃，一边唠叨：

“冻坏了吧？来的时候让你穿件羽绒服，你就是不肯穿，非要穿大衣。说是南京不冷。南京是不冷，可是山上风多硬，你多喝点汤，回去酒店了再喝两包感冒药，听到了没？”

楚楚发现老头儿越来越唠叨了。可还是耐心地应着。再唠叨，也是真心为她好，她上半年做梦也没想到过能和老头儿在一起坐着吃一碗鸭血粉丝汤。

“爸，你记不记得小时候，你出海回来，接我放学，除了红薯和栗子，有时候也会给我买一碗鸭血粉丝汤？不过那时候你不舍得买两碗，老说不饿，都是等我吃完了，你再把我吃剩下的给吃了，说是不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