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她落水便过去一个月了,如今她总算可以下榻行走,这具身子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娇弱,好似风一吹,便会倒下。
这样娇弱的身子,最易生病,在这个医疗并不发达的古代,很容易丢掉性命。
不行,她须得想办法增强自己的体质,尽量让这具身体的免疫力提高。
方从主屋出来,父亲的话还在脑海迟迟未能忘去。
“三娘,如今你的病已好了大半,不日霍家便要请媒人来纳采,当年若不是你母亲……”
傅岑叹了口气,似是不想在女儿面前提起伤心事,他缓和了语气,脸上涌出一点笑意:“我们两家的婚事总算定下。”
这对于傅朝颜来说,可算不上一件喜事,但她也没办法拒绝,只好昧着良心道:“爹爹,女儿不日便要为人新妇,以后便不能在爹爹跟前尽孝,还望爹爹以后能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傅岑听了女儿这话,眼睛微红,心里的不舍在此刻达到了巅峰,“三娘,待你出嫁时,爹爹必定让你风光。”
傅朝颜以为这个父亲是真的爱自己的女儿,还没来得及感动,便听见他又道。
“三娘,你小娘昨日被大夫查出来怀了身子,大夫说,这一胎很可能是小郎君,爹爹,名下所出郎君只有阿昌一子,家中不可一日无主母,所以为父想扶正你小娘。”
阿昌是原主的弟弟,现如今在荆州老家安心读书,准备科举。
傅岑有一妻三妾,三女一子,妻子没了,朱姨娘最得宠,剩下的两位姨娘性子软弱,只待在自己的院子里不问世事。
傅朝颜在心里默默地翻了个白眼,骂了句“渣男”,面上依旧带着浅浅地笑容:“爹爹,自己决定便好,何须问我?”
春归拿了点心过来:“娘子,吃些点心,休息会儿,字可以待会儿再练。”
自打娘子能下榻走动,便整日待在书房,看书习字,如果娘子是男儿身,恐怕早就考上科举,做官了。
“你先放那,我待会儿饿了,自然会用。”傅朝颜从刚才的回忆中回过神来。
如今她的通语说的越来越好了,只是这字迹,她还在努力模仿。
她自己的字虽然也不差,但有点过于锋利了,这样的字显然不适合一个闺阁女子,原身的字迹是典型的簪花小字。
都说见字如见面,可见原身是一个秀外慧中、温柔善良的女郎。
只是可惜,现已不在人世。
她又想起傅岑想抬朱氏上位,心里忍不住冷笑,古代男子果然薄情,发妻刚去不久,就想扶正妾室,竟还想让自己去当说客,傅岑想得倒是挺美。
春归不知傅朝颜心中所想,她一边说着一边将糕点拿到傅朝颜面前晃悠。
“娘子,练字固然重要,但也要吃饭啊,今日有樱桃酪、透花糍上好的糕点,我专门让奴仆去礼泉坊买的。”
这个季节早过了吃樱桃的季节,不过卖吃食的总会有些存货。
傅朝颜本来没什么胃口,但鼻子嗅到糕点的香味,看糕点模样也不错,这里的糕点她还没吃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