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虎听霍珏这么一说,眼睛紧紧的凝视着他,想要看出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但霍珏的那双眼睛太平静了,无波无澜,甚至还在其中看到了一丝包容。
他被自己这个想法给吓到了,移开视线,恰好看见站在不远处的沈宴,原本已有些松懈的防线,顿时又重新建立起来。
他恶狠狠地盯着沈宴,似一头饿狼与另一只饿狼争夺食物和地盘。
霍珏早一步便发现沈宴来了,他将阿虎的表情与行为看的很清楚,他知道对方原本松懈的心又警惕了起来。
但他并未为此做出什么举措来挽救。
沈宴似乎察觉到自己好像坏了霍珏的事,正要打算离开,却见一双含着杀意的眸子紧凝视着他。
他微微皱眉,又被冒犯到。
地牢里的气氛本就压抑,现因沈宴的出现,显得更甚了。
墙壁多年未修缮,已经有些裂开了,时不时掉些墙灰下来。
叽叽叽……老鼠又在叫了,他们似乎又饿了,正出来找食。
有几只老鼠竟跑到霍珏脚下,而霍珏并未对此感到厌恶恶心,一脚把它踩死,而是取下桌上的一块鸡腿肉,扔的远远的。
老鼠见有吃的,一溜烟的跑开了,几只老鼠叼着那块肉,跑到他们看不见的地方,享用。
这个举动不止衙差懵了,就连沈宴有些懵。
据他所知,霍珏非常爱干净,受不了一丝污垢,更关键的是,他明明很讨厌老鼠。
记得有次,京中流行豢养宠物,魏渊跟风,也买了一只,但他跟其他人不一样,别人大多养猫猫狗狗这等可爱之物,而魏渊却买了一只大仓鼠!
当时他得意极了,专门邀他和霍珏前去观看,当他看到那只白绒绒,体型庞大,且它的尾巴又大又长,那模样几乎跟老鼠无二时,沈宴的嘴角狠狠的抽了一下。
觉得魏渊又犯病了。
他的反应还算正常,而理应比他还正常冷静的霍珏,却直接转头就走。
当时魏渊及时拦住他,不让霍珏离开。
霍珏当时看了眼魏渊的手,一脸嫌恶,“拿开你的脏手!”
当时魏渊像个孩子似的,当即就炸了,“霍谨之,你这是什么意思,嫌弃我?”
霍珏都没看他,拿出帕子将自己手和衣袖擦了个干干净净。
魏渊见他还掏出帕子擦手,气得差点没晕过去。
偏偏这个时候,那只大仓鼠突然叽叽喳喳起来,下一秒,笼子里传来一股尿骚味,还漏尿了。
霍珏当即脸都黑了,他秉持着最后一丝礼貌,对魏渊道,“君子之交,应注意仪容仪表,但你今日失了礼数,为不影响我们之间的友情,我们还是改日再约。”
当时他见魏渊整个人都石化了,脸上的表情可谓丰富多彩。
自那以后,他和魏渊便知,霍珏厌恶鼠类。
但他刚才的表现,实在是让沈宴摸不着头脑,震惊了一番。
他真的只能说,霍珏太能忍了。
阿虎同衙差和沈宴震惊、疑惑都不同,他反而通过这个小小的举动,对霍珏的印象好了起来。
这位霍郎君虽面冷,看上去就像是个心狠手辣之人,但观他刚才对自己和那老鼠的态度,足以见得,此人是位面冷心善,心慈手软的好人。
沈宴要是知道他心中所想,只会狠狠的嘲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