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长公主府。
玉清陡然睁眼,侧耳听着外边的动静。
有些嘈杂,可能是隔得有些远,具体发生了什么听不分明。
玉清微微蹙起眉心,思索了片刻,起身穿衣,打开门往动静传来的方向走去。
内院正厅,气氛紧张密布。
莅阳长公主坐在扶椅上,双手死死的扣住扶手,双唇紧紧抿着,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萧景睿疾步从外边跑了进来,身后紧紧跟着几位太医。
太医停在莅阳长公主面前,气喘吁吁的拱手行了一礼,话也没说一句,汗都顾不上擦,直接进了内室。
内室时不时的传来一声隐忍的痛哼声。
萧景睿的心七上八下的,来回踱着步,眼圈微微发红。
听着里边的声音,他心中不可抑制的升起了强烈的恐慌。
莅阳公主抬手招了招,将萧景睿唤了过来。
萧景睿蹲下身,伏在母亲的膝上。
莅阳公主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背,低声呢喃,“没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
像是在宽慰萧景睿,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良久之后,一位御医表情纠结的从内室跑了出来,凝重又不解。
莅阳长公主慌忙起身,忽感眼前一黑,身子不由自主的晃了晃。
萧景睿眼疾手快,扶住摇摇欲坠的母亲。
昨夜发生的事让莅阳公主心力交瘁,刚歇下后没多久,谢绮便发动了。
好在她睡了一个时辰,尽管精力不济,仍能坚持。
稳住身子后,莅阳公主面容凄婉的问道,“太医,里边如何了?绮儿怎么样了?”
太医急得满头大汗,“长公主殿下,令嫒现在还能坚持,但腹中孩儿胎位不正,再这样下去,怕是会胎死腹中,母体也会受到非常大的伤害。”
莅阳公主仅剩的雍容再也无法维持,只剩下身为母亲的仓惶。
“太医,太医,你一定要救救绮儿,救救她腹中的孩子!”
太医急得直跺脚,“我救,我救……”
我也救不了啊。
突然,太医脑中灵光一闪。
“对,救,能救,”他急声道。
“令嫒的身体状况相比于其他难产的产妇来说好上很多,就是孩子一直生不下来。
她最近……是不是吃过什么药或者有什么妇科圣手为她诊治过?”
萧景睿怔了怔,笃定的回答,“昨夜绮妹吃过一粒小神医送的保胎丸,会不会是因为这个?”
刚走进内院的某妇科圣手满头问号。
虽说是她给的保胎丸,但她并不是那什么劳什子的妇科圣手。
见到玉清,莅阳长公主仿佛是见到了救星,忍不住潸然泪下。
萧景睿支撑着母亲的同时看向玉清,颤声道,“小神医……”
玉清摆了摆手,“不必耽误时间了,情况我都知道了。
照顾好莅阳公主,我会还你们一对完好无损的母子。”
说罢,玉清冲着老太医点了点头,大跨步走进了产房。
望着她的背影,莅阳长公主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
萧景睿揽着母亲,低声安慰,“一定会没事的。”
踏进产房,一股浓烈的血腥味钻入鼻腔。
床上的谢绮发丝凌乱,发丝已经被汗水浸湿,嘴唇因为失血泛着白色。
若不是提前吃了保胎药,谢绮恐怕早已经厥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