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持旄节,使团队伍随行,附上使臣文书,肖言琅所率使臣队伍顺利进入燕郊。
至燕郊国都城胡城,燕郊国派出太子出城相迎,对离晋使团的迎接仪程合乎规矩,礼数尽到。接风宴后,使臣队伍被安置在宫外使臣府邸,重兵护卫。
只是,肖言琅却说想借此机会于胡城四处走走,体味些胡城风情,非要在城中自行挑了一处住店。
行远觉得不妥,若离晋皇子于北燕郊都城中的使臣府邸遇刺,有心之人再在此事上作些文章,直接影响此番出使两国建交。肖言琅既是受害者,也是罪人。
行远不相信肖言琅连这点都不曾想到,肖言琅却执意如此。
接续两日,肖言琅确如他所言在胡城中四处赏玩行走,体味民风。夜间,行远都会来肖言琅处看看再行回房。
只不过,行远几乎没看到过青冥。虽然心里知道,青冥以银丝睡在肖言琅屋内,其他时候,青冥就同消失了一般。
一日两日便也罢了,到第三日,行远忍不住念叨,“这小子一天天的干什么呢,失踪呢?”
肖言琅没回答,也没有像从前那样说“总归在附近”这样的话。
直到有一次,行远无意抬头,在一处屋顶发现哑巴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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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远跳上屋顶,此处正对着永乐王所住房间,前后左右一览无余。只是如今青冥眼盲,一览无余又如何。
青冥说,“听得见。”
行远不怀疑青冥的话,打趣道,“哪待着不好,莫不是这胡城的屋顶格外新鲜?”
哑巴不讲话。
行远习惯了这小子有一搭没一搭的,同小哑巴坐了会便告辞回房。就在行远离去不久,肖言琅屋内忽然传来瓷器碎裂声。
青冥眉心一蹙是有疑惑,他精力无比集中鲜少有人能避过他的耳朵。但他仍是即刻飞身赶去肖言琅屋内。
“殿下。”他睁着盲眼,仔细确定肖言琅所在方位。
肖言琅不说话。
青冥收刀,自他落定那一刻,已确定房中别无他人,没有异常。
肖言琅说,“不小心打碎了茶盏。”
还没到平日肖言琅就寝的时辰,青冥准备退出房间。
肖言琅说,“我乏了。”
青冥没说话,搭起银线,又退出房间。直到仆从伺候完肖言琅洗漱更衣,青冥才再次进来。
待肖言琅躺下,青冥翻身躺上银丝,扣指空弹熄灭烛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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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的几天,献过礼,吃过正宴,肖言琅仍在外面的酒家住着。而到了夜里,类似的情况每天都会发生。
白天,肖言琅便出去闲逛,喝茶饮酒,入夜,便在屋中待着。晚膳若无宴请也独自在屋内用膳。
青冥总是与侍卫们同吃。
但晚膳后不久,肖言琅屋内便会传出异响,青冥都会出现。只是一次两次之后,青冥不再提刀入内,但仍是第一时间出现。
行远翻上屋顶,青冥一如往常,正在屋顶坐着。
胡城的星星很亮,不过青冥看不见。
行远说,“我在洵城做守城军时,每个夜晚都在城门上站着,洵城的星星也这样亮。”
青冥好似入定,一动不动,没有任何反应。
行远问,“你一直这屋顶坐着,不觉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