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丝是赤怜,毒呢。但肖言琅并不在意这个答案。至少此刻不在意。
青冥突然又走开,肖言琅愣了一下,转而只剩下神色黯淡的一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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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冥再回来时,肖言琅已经在榻上躺下了。肖言琅没睡着,听到声响知道青冥回来,也做好就这样各自睡去的心理准备,毕竟这些天来,每一夜都是这样。
但肖言琅突然听到不一样的动静,窃窃私语般说,“殿下已睡了啊……”
虽然将声音压得极低,但屋内寂静,肖言琅还是听出来是冯太医上了年纪的声音。
原来是给他解了毒,去找太医了。
肖言琅忍不住心里偷笑,也不假装睡着,明知故问道,“谁?”
冯太医即刻答,“殿下,臣冯玉,冥卫方才”
突然没声了。
肖言琅疑惑地坐起,屋内烛台点亮,只见青冥提着冯太医的衣领,愣生生给太医边提边走到他床边来。
冯太医半跪他床边,向他伸出手,看着他。肖言琅立刻明白冯太医说不了话——青冥给冯太医弄哑了。
肖言琅看向青冥。
青冥垂眼站在一旁,若无其事。
肖言琅又想笑又觉得笑话冯太医这种多年老臣不妥,只得憋着。
冯太医几次忘了自己说不出话,想交代点什么,出口就是嗯啊声。老脸涨得通红。
肖言琅见状,只得叫青冥来解。见青冥精确地轻轻一击点到冯太医喉咙处,肖言琅脱口问道,“眼睛好些了?”
青冥嗯了一声,没多解释。虽然依旧模糊,但已不影响他的行动。
冯太医终于能说话了,堵喉咙的一口气率先冲向青冥,“怎能在亲王殿下寝室内使用剧毒之物,仗着自己能解毒便胡作非为!银丝此等利器也不得在殿下寝室使用,这次是掌心,下次呢?万一是脖子呢?你担待得起吗?!”
冯太医多少有些公报私仇,偏偏嘴皮子也利索,肖言琅愣是没拦得住。按理,冯太医并不知晓这些内情,但从冯太医的话里,想来方才青冥去叫冯太医时已将他是被银丝所伤,自己已经以血解毒等事宜都告知太医——这也让肖言琅脑中想象了一番,平日冷漠话少如哑巴的家伙,是怎么和太医一一说明的。
冯太医训斥青冥时,肖言琅也担心青冥冷着脸直接拿刀架上冯太医的脖子。
不过青冥自始至终都没有反应,置若罔闻。
冯太医告退后,青冥也离开榻边。肖言琅以为青冥将要翻身躺上银丝,这一夜又将这样过去时。忽听得一些动静,便侧头去看。
青冥收起银丝,打开房门。
肖言琅一急,“不必理会冯太医所说。”
青冥还是开门离去。
肖言琅呆坐在榻上。
过了一会,房门推开,青冥不知从何处找来一条麻绳,然后如同银丝一样抛出,麻绳一端系在肖言琅床尾柱子上,另一端卷住窗棱。随后,青冥翻身躺了上去。
肖言琅愣了一会。
肖言琅没有躺下,青冥便没有弹灭烛火。屋内恢复安静,肖言琅一直坐着,心里缠着千万般滋味。
很久,肖言琅才说,“你过来。”他拍拍床沿,“坐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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