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裴担心二皇子妘倪不是妘疏的对手,还让肖言琅也陷入困境,虽然流言已散出去,若之后的争斗不能取胜,肖言琅的处境只会更加艰难,姝妃那边一样好过不得。
肖言琅笑了笑说,“无妨,如今的二皇子早不是当初的二皇子。妘疏看准了妘倪重情重义,先是晏皇后,后是朋友亲眷。即使知道是陷阱,妘倪也会去闯。”
他之所以在接到碧玉之后立刻选择行动,同样是看中妘倪这一点。今日他“不顾性命”,“不顾皇命”帮妘倪这一出,妘倪自此便将毫不动摇地站在他这一边。
肖言琅说,“但妘疏的举动也触及了妘倪的底线。坚定本心保留品性的人身上往往都有一种倔劲,这样的人一旦反击,定是要拼个你死我活才肯罢手的。至于本王的困境——”
肖言琅忽地一顿,看向方裴,笑道,“你最清楚,本王向来有仇必报。”
妘疏利用他,他自然要礼尚往来,借乐瑶坊多是外域来者这一点,祸水东引,将燕郊民愤指向巫歧。燕郊若与巫歧为敌,便只剩下离晋这一个可以选择的盟友——即使离晋七大枭卫之一,不久前才大肆屠杀燕郊皇家禁军,当然这一点已是死无对症。
太子满城搜捕原本不算什么,但如今有了流言加持,再有二皇子一直以来正直形象,借百姓之口加一个爱民的名声轻而易举。
当然,仅靠民愤流言扳倒妘疏远远不够。
燕郊与离晋为盟也不是他的目的,那是父王的。他要的是一个听话的盟友,一个在离晋与他之间,会选择他的盟国。
说到以退为进的受害者,太子与惠妃这般高位者,怎会有他熟稔。
所有人都以为他突然自请出使,是因为王氏,是被迫是被促成。是也没错,却不止于此。被迫也好,促成也好,一切不过是将计就计——他一个无权无势的皇子,最大的招术只有顺水推舟与借力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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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裴离开,青冥便回到房间。
肖言琅说,“不必回避。没有什么是你不能听的。”
青冥翻身躺上银丝,一言不发。
肖言琅看了一会,提起一口气,“明明在乎我,又做出这冷漠的样子干什么?”
青冥还是沉默,保持着脸朝向另一侧安静睡着的姿势。
肖言琅气冲冲地走过去,用力晃动银丝。
银丝割破肖言琅的手。
青冥从银丝上坐起。
割破手掌是意外,肖言琅自己也小惊了一下。但事已至此,他索性抬着割破的手掌,给青冥看。
血腥气蔓延开来,血液从肖言琅的手掌不断渗透出来,肖言琅也没想到他就这么摇晃一下,竟割出这样大的一道伤口,并且血液发暗,手掌有些麻痹感。
肖言琅微微变了脸色。
青冥从银丝上跳下,拿起肖言琅的手就吸毒。
“你——”肖言琅愕然青冥的举动,更惊愕银丝有毒。
青冥突出口中淤血,随后面无表情地拔出刀,在自己手掌上划开一道。
“住手!”但肖言琅来不及阻止。
青冥握紧五指,血液从他的掌心滴进肖言琅的掌心里。
“银丝有毒?”肖言琅问,“用来睡觉的东西,怎么还淬毒?”
“我不惧毒。”意外的,青冥回答了。
“故意的?”
“不知谁做的。”
肖言琅皱眉,“可能是针对其他人,毕竟苍龙魁不是什么安生地方。这算保护你的一种方式吧。”
他说这些,是真正的不带一点目的。反而有些感激以这样方式保护青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