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再让曜运功,赤怜便一路背着青冥陪曜走着回到了酒家。一地尸体仍在,这也将是妘疏的罪证。
执萝与女凤迎了上来,见赤怜等人便说,“姝妃身边的内官,死了。”
执萝脸色不好,赤怜一看便知是方才吹短笛时伤了元气,但见她双眼腥红,是哭过的。执萝不知,方裴早跟在了肖言琅身边,或者说是姝妃早将方裴安排在了肖言琅身边。
但以姝妃之名来说,也没错。
赤怜只回,“去东院吧。”
原本的房间住不得了,赤怜理所当然带着青冥去了东院,叫来下人,布置好三间房。一边叫曜回屋躺着,一边将青冥背进隔壁间。
执萝要来替曜把脉,曜却说,“我自己清楚。”回绝了执萝。
赤怜过来时,刚好撞见。他叫执萝与女凤去看看青冥的情况。
二人走后,赤怜坐了下来,“永乐王或将还朝了。”
曜嗯了一声。
“软禁使臣,肖言琅若要燕郊给离晋一个说法,那青冥血洗太子别院一事,离晋同样要给燕郊一个交代。”
肖言琅一定会要一个说法,妘倪带着禁军前来“解救”已是铺垫——拉始作俑者太子妘疏落马。
那血洗太子别院的始作俑者青冥会何去何从。
二人同时开口。
曜说,“我将向圣上禀明。”
赤怜说,“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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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殿之上,太子妘疏自然要替自己声辩。他自乐瑶坊一事说起,称那些人皆是离晋逆贼余孽,转而提及中宫卫尉——胡城乃至大内中宫皆被渗透,可想皇宫定还有他们的人,而这些人皆是借妘疏的关系得了方便。
他说的是事实,至少绝大多数是事实,但他说到了妘倪,他不知道,这件事,再加上从前林林总总,此刻在帝王眼中所见,早已成了兄弟倾轧,宫围争斗。
燕郊皇向妘疏丢来一份诉状,妘疏不明所以地将丢至他跟前的诉状捡起,其上竟是关于当初惠妃让出后位的巫祸案。
诉状中写,巫祸案为惠妃母族中几家内斗,借巫祸案巫陷扒倒另一家系。诉状更指受惠妃提点,将巫祝娃娃写上惠妃名讳与生辰八字,但家母担心真的殃及惠妃,没有照办。
燕郊皇问妘疏,“若是照办,你母子二人是要将这冤名拐到谁头上去?!”
妘疏只能顺着这件事继续辩解喊冤,“若要嫁祸,怎不在宫中行事,儿臣冤枉,娘娘也是冤枉的!”
“朕还不知道你?你不是没想过在宫行事,你是怕!你母亲以一个退位让贤,来止朕查办的心思。远在地方,即使查办也方便你二人打点。若在宫中,朕岂能不严查!巫祸事诛其九族都不为过!”
妘疏或许也察觉,他已百口莫辩。父王已不是关心那两名刺客如何、乐瑶坊如何。惠妃中毒东宫遇刺如何,种种皆是他与妘倪的争斗,他对妘倪,他与母亲对妘倪与晏皇后的坑害。
而肖言琅之后说的,果真如他在别院与肖言琅说的那般,“永乐王的戏留待金殿上去演吧。”
他曾经也做对过,不能让肖言琅站在金殿上开口。肖言琅说的每一句话,都仿佛出自一个懵懂无辜的受害者。
肖言琅不断地提及离晋与燕郊。
妘倪只说,“父王英明,儿臣不敢枉断。”
父王让妘倪但说无妨。
妘倪只叹息,“母后常说要以大局为重,为父分忧,为民着想。儿臣受些磨难无关紧要。只是,无论如何,皇兄都不该将使臣软禁于私宅。如今民议斐然,直指巫歧,再生两国事端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