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必不是一场惊险的苦肉计。
但是他亲眼所见,青冥冷眼旁观,确定对方是要下杀手才上前。永乐王算是半只脚进了鬼门关。
卫威也看得出来,皇上年迈,已不同壮年时的果决无情,肖言琅经此一遭,多少勾起了皇上曾一度漠视的父子情与爱怜心。
卫威深知自己功夫不如景舍,更远逊七大枭卫。他能坐上这个位置,更多是因他懂得侍君。
皇上不疑心肖言琅,他自然也要将肖言琅排除在外。而剩下的,相比势头正盛的宁王,死人与失势者,自然更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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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悄然过去,入秋夜有微凉。洗漱后,肖言琅又来到屋前廊下,这是他重伤初愈后第一次在就寝前走来廊下。
青冥没在屋前的屋脊上。
肖言琅猝然失意。微凉夜风吹来,他拢了拢睡袍宽大的袖摆,再抬眼,青冥竟从一旁葳蕤大木间现身落地。
他就这样轻易地感到惊喜,方才的失落一扫而空,”你一直在树上?“
青冥没回答。
肖言琅注意到青冥手上拿着的几枚树叶。
忽而梦回,亦想起自从将青冥送放苍龙魁,八年后再见,青冥也是这样藏身于树冠上,拿着叶子想要吹响。
肖言琅终于问,“更喜欢用树叶来吹曲吗?”
青冥有了些反应,垂眼看了看手中树叶,但没有回答这个关于“喜欢”的问题。
于是,肖言琅说及那一次“再见”,与青冥说,“那时你也是在树上吹着树叶。”
青冥依旧没说话,肖言琅示意青冥身侧别的终岁刀,自顾自地说,“这把刀也是那天赠予你。”
沉默半晌,谁都没有说话,谁都没有离开。
肖言琅想问青冥为何没有一言不发地走开,又担心这一问青冥真就走了。偏他又想试探是不是因为自己没走,所以青冥也站在这里,即使一言不发。
于是他问,”吹得响吗?“
青冥嗯了一声。
肖言琅便说,”可否吹于我听听?“
青冥却说,”王氏那首曲子,赤怜会。“
肖言琅愣了一下,一瞬错觉青冥未曾失忆。但看青冥眼神冰凉,更称王氏,忽而清醒地想到,约又是赤怜在青冥苏醒后,与青冥说及过。
他问,”赤怜同你说过?“
青冥没说话。
肖言琅又问,”那他可有说过在此之前的你同我?“
“说过。”
肖言琅无言以对。
说过。那又如何?这竟比没说过更让肖言琅难过。
“王爷初愈,久站无益。”
肖言琅略显失神,喃喃问,“若我伤情好转,冥卫是否就要回宫复命。”
“未曾明旨,待召。”
“若再有人行刺,是否能让冥卫多护卫我些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