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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方正化和武艺高强的东厂兄弟助战,城头祖宗青壮、归顺汉军和左哨军兄弟,精神大振,杀得更勇猛、更无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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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的,整个战局,呈胶着状态、平衡状态。
垛口处,不小心露头的明军,立马中十数箭而死。旗人鞑子的箭法,从来不箭无虚发。
遵化民工队,不停将礌石背上城头,礌石不够,则直接就近拆房子、拆商铺。崇祯许诺,战后复建,给予奖赏。店主、房主踊跃支持,纷纷求拆。
城头礌石,不停扔下,垛口危险,就估计着顺着云梯往下扔。万万没想到,
只要躲不开头上砸来礌石,立马脑袋碎裂,惨死当场。两层头盔、两层棉甲,也不好使。
所以,敢死队都争着、抢着爬云梯。爬到半腰,还能缓口气、躲一躲。
威风凛凛杀上城头的彪悍旗人,顿感战神附体,荣光无限。可当他们跳上城头,又迅速陷入氏族青壮、归顺汉军、左哨军将士的汪洋大海之中。
双拳难敌四手、十手、十四手......四十手!
这些氏族子弟,在族长巡检的带领下,十分团结,不畏生死,不惧旗人,个个寻仇。
毕竟,他们要战死了,族谱单开一页不说,陛下有抚恤银,族里还有长期照顾,生生世世、祖祖辈辈的族人都会记得,他为整个家族带来的无上荣光。
那以后,整个家族,在遵化城,也能抬头挺胸,高傲地走在大街上。
方正化边挥刀杀敌、边无限感叹,遵化城宗族子弟的密切配合度,放眼整个大明,也只有戚家军的鸳鸯阵,才可与之相提并论。
鳌拜看着战况,又期待,又焦急。
“图赖,弟兄们都杀上去了,怎么就是站不住城头?”
“三哥,都怪上去的人太少,站不住一席之地,就被明军斩杀,被扔了下来。”图赖无奈叹息道。
“妈的,让他们冲快点,一个接一个冲,不准停......”
鳌拜大声怒吼着,疯狂给图赖增兵。
不攻破戴京门城头,不取下阿巴泰的人头,鳌拜决不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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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杀......”
鳌拜和图赖都疯了!
这一日大战,鳌拜连续追派出五拨共一万人支援图赖,全部成为炮灰敢死队。
图赖带队,从中午一直攻到下午,没有任何技巧,没有任何战术,死完了再上......上去了再死……死完了再上......
戴京门城下,早已铺满了旗人的尸首。
可是,被鲜血染红的戴京门,依然牢不可破、危而不倒。
挂在戴京门城头的阿巴泰头颅,默默注视着这一切,不知是赞许,还是反对。
傍晚时分,多罗贝勒罗洛浑带着图尔格、巩阿岱实在看不下去了,实在是害怕了,一起来见鳌拜。
“鳌拜,你尽力了,弟兄们也尽力了。不如趁天未黑,撤军吧......”多罗贝勒罗洛浑终于用战略的眼光,说了一句符合身份的话。
代善被擒、阿巴特战死,官职最大的就是他这位年轻的镶红旗旗主。
“啊......撤军?”杀红了眼的鳌拜一怔。
“贝勒爷,兄弟们都杀上城头了,咱再加大支援,一定能站稳城头,攻破遵化,救出礼亲王和索尼。”
“现在下令撤,那让杀上城头的兄弟们,怎么办?”
鳌拜呼呼喘着气,怒目圆睁,不同意撤兵。
“鳌拜,你还没看明白吗?”多罗贝勒罗洛浑继续劝。
“往日,咱们攻城,只要杀上城头,城头守军,一窝蜂溃退、立马投降。”
“可这一次,咱们兄弟登上城头的,至少数百了吧?可是,又怎么样呢?”
“城上的砖石,仿佛永远也丢不完。杀上去多少兄弟,就被打死,又扔下来多少。”
“这种战心、这种决心,老子打了一辈子的仗,也从没见过。”
“这狗皇帝,邪乎着呢。”
多罗贝勒罗洛浑看着城头,内心充满着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