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咱们就是大清的罪人,就对不起福临皇帝。咱们死了,也无颜见九泉之下的皇太极,更无颜见太祖努尔哈赤。”
罗洛浑一连串的惊世之语,说清大清的政局和利害关系,终于把发了疯的鳌拜震醒。
说白了,保护大清皇帝,才是他们的底线。
攻下蓟州,死光了皇帝的两黄旗,让大清皇帝失势,那才是得不偿失!
“鳌拜、图尔格、巩阿岱,你们有没有一种感觉,这座红色的戴京门,就是咱们旗人的地狱之门。”
“搭在城头的那三十把血梯,根本就不是咱们的胜利之梯,而是咱们旗人的死亡之梯。”
罗洛浑继续抬头,感慨。
“啊.......”鳌拜、图尔格、巩阿岱完全被惊吓住。
鳌拜终于醒悟了,眼前这个年轻的、他一向瞧不起的、年轻的镶红旗旗主,果然有着过人的眼光。
“贝勒爷,那……那咱们该怎么办?”
“撤回龙井关。”罗洛浑毫不犹豫,斩钉截铁。
“撤......”
“撤......”
“撤......”
鳌拜疯狂连吼三声,下定决心撤。
可是,城头激战正酣,正在攻城的旗人敢死队,根本听不清撤退的命令,也根本撤不下来。
图尔格急忙冲到阵前,再将被陈之礼砍作两截的牛角号,再次吹响。
怪怪的、凄厉的牛角号,在夕阳下吹响,响彻戴京门。
图赖和一众攻城敢死队,断耳锡翰和一众弓弩手,听到撤退的号声,都惊呆了。
最懵的,是好不容易爬上云梯、攻上城头的几个魁梧旗人。听到撤退的号声,几人一脸的不可思议。
去他奶奶的,攻都攻上城头了,这特么让他们怎么撤?
城头,早已杀得浑身浴血陈能、张凡、张雄,以及一众左哨军兄弟、一众归顺汉军兄弟、一众遵化宗族兄弟,都听到了刺耳的牛角号,也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旗人,就这么撤了?就这么败了?
陈能、张凡、张雄提着刀,与爬上城的3个魁梧旗人对视,脸上,是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三名魁梧旗人,虽然站得高,却是一脸的哭丧模样,如丧考妣!
“降与不降?”
陈能提刀怒喝。
三名旗人愣住了。
一人,看了看高高的血墙,浑身一颤,有点晕。随即,缓缓放手中弯刀,扑通一声,跪在城垛之上。
“图里巴,给老子站起来……”
旁边一名领头的旗人鞑子,提刀大声怒吼跪地的图里巴。
图里巴抬头,恐惧看着提刀的头领。
领头旗人继续怒喝:“图里巴,你想当哑巴吗?你想当残废吗?你想活的人不人、鬼不鬼吗?”
“啊……”图里巴猛然想起被明军割掉舌头、割断手筋脚筋的瓜尔佳氏、舒穆禄氏子弟,突然吓得失魂落魄。
“那兰......我不要当哑巴......我不不要当残废......”
“不想,那就给老子麻利站起来,不要丢旗人的脸。”那兰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