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汐半躺在软塌上,左手搭在软枕上,眼帘半垂,盯着那被右手轻轻地转动着皓腕上的翡翠玉镯。
屋里只有素鸢与素语留下伺候,她们两个的眼神都落在跪在地上的那个身体胖胖的婆子上,眼底带着冷意。
屋里安静的很,好像能听见香炉中香料燃尽的声音。
陈妈妈跪在地上,已经跪了半个时辰了,膝盖与腰都受不住了,她也不敢伸手去揉,屋里安静的过分的静谧,让她整个人都处于一种紧绷的状态中。
她额间已经渗出了一层密密麻麻的细汗,顺着脸颊往下滑,在下颌处汇聚,然后,啪的一声就滴落下去。
她紧张的吞咽了一口口水,缓缓抬起头,望着软榻上的沈念汐,说:“二小姐,您让人把老奴叫来,到底有何吩咐?您一直让老奴这么跪着,老奴年纪大了,有些受不住。”
她出了声,沈念汐也有了反应。
她抬起眸子,唇角浅浅勾起一抹弧度,“陈妈妈,您是跟着我母亲一起从郑国公府陪嫁过来的,也算是我母亲的心腹,有几分忠心。林氏被禁足,看守她院子的人都是跟我母亲从府里出来的老人,能力自是不用说,我有一点心中一直存疑,那林氏
一个弱女子,是怎么从你们的眼皮子底下跑出来的?”
说起这个,陈妈妈的眼神有些多闪,面上镇定道:“这个,老奴也是心中纳闷呢,那么多人看着,林姨娘也毫无声息的跑了出来,实在是让人费解的很,老奴有一个想法,是不是林姨娘她,是不是从哪个犄角旮沓的洞里爬出来的?”
她这话,让屋里的主仆三人心底发笑。
沈念汐与素鸢素语对视一眼,都瞧见了彼此眼底的讽笑。
她定定的盯着陈妈妈的眼睛,直把她瞧得脸色有些僵硬了,才移开目光,“是吗?林姨娘再怎么说也是大家出来的小姐,这种有损于脸面的事,她应当是不会做的吧?”
陈妈妈对此鄙夷一笑,“二小姐您知道什么,这林姨娘为了争宠,什么事做不出来,钻个洞而已,对她来说,算什么。”
“原来是这样啊!”沈念汐尾字咬音拖得悠长,“可是这和我听到的怎么不一样呢?”
她顿了一下,唇边的弧度瞬间落了下去,眼神变得凛冽逼人,直射向跪在地上的陈妈妈,“我的人去查,回来与我说,是陈妈妈你收了林氏的银子,亲自把她带去父亲的书房的。”
一席话说完,陈妈妈的
脸色已经变得苍白,额头的汗是越来越多,她抬起手忙擦了一把,“二小姐,老奴······老奴并未做过这样的事,老奴是夫人从府里带出来的,老奴待夫人是忠心耿耿的,绝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还请二小姐明鉴!”
明明已经心虚害怕的不行,偏偏口里面上还要装的自己什么也没做一样,沈念汐觉得她这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