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云庭瞥了眼无心,目光隐晦地落在沈南初右边的臂膀上,“啧”了一声,“就挨那么一拳便受不住,何时这般娇气?”
“那是因为先前大人在将军府与李贼交手时受了重伤,然后又被您狠狠揍了一拳……”无心不服气地为沈南初辩解着,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似是发觉有两道冷冽的目光注视着他,气势逐渐弱了下来,“属下多嘴了。”
自知理亏,赫连云庭低哼一声,“还不跟我去找人。”
“照顾好将军夫人。”
沈南初侧头嘱咐一脸丧气的无心,接着摆手示意他动用暗卫寻人,然后步履匆匆地跟着赫连云庭出了府门。
……
日暮西沉,隐蔽在茂盛松柏背后的小院阴沉湿冷,破败不堪,与周边的满园春色格格不入。
最右侧的柴房内,赫连故池被随意地丢在角落,四肢被粗绳缠绕,身体被麻布绕了好几圈捆得死死的,完全动弹不得。
这时,房门被一脚踹开。
进来的是一个肥头大耳的壮汉,身后跟着两个小厮,大摇大摆地走到赫连故池面前,抬脚朝着他蜷缩的身躯狠狠地踹了过去,“给老子醒一醒!”
昏迷中的赫连故池感知到身体上的疼痛,发胀的脑袋令他很难睁开双眼,无意识地眉头紧蹙。
“还不醒?”壮汉面目狰狞,凶狠的目光看向身后的两个小厮,“给老子把他弄醒。”
“是,是……”
两人哆嗦着走上前,互相对视了一眼,颤抖着双手解开捆在赫连故池身上的麻布,随后犹犹豫豫地扯开他的衣襟。
“磨磨唧唧的干什么呢!”壮汉没有耐心地推开两个小厮,眼神扫过赫连故池半遮不遮的衣领,“谁让你们脱他衣服了,恶不恶心!”
说着抬脚就是把两个小厮踢飞门外,“老子是要你们用武力叫醒他!”
会错意的两人强忍着身上的痛楚连跪带爬地离开了这间院子。
壮汉鄙夷地回过头,拔出腰间的小刀狠狠地往赫连故池的小腿扎下去——
“呃……”
赫连故池面色痛苦,身体无意识瑟缩了一下,意识渐渐回胧。
好痛……
见人还未彻底清醒,壮汉抬手又是一刀下去,“赶快给老子醒来,老子这里不养闲人!”
感受到血液浸湿了衣裤,腿上的刺痛席卷全身,赫连故池这才幽幽睁开双眼。
一张模糊的大饼脸映入眼帘,沙哑的声音在发颤,“这是……哪儿?”
赫连故池艰难地坐起身,困惑地盯着眼前凶神恶煞的男人,“你是何人?”
他清楚地记得当时和那伙刺客交手,因着受了不少伤,实在没有太多精力恋战,只好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投了一颗霹雳弹,负伤离开那是非之地。
一路上跌跌撞撞地走着,手中的药包不知何时已染上了鲜血,却还是紧紧地攥着不放,到后来意识渐渐模糊……
醒来后便是被人五花大绑地关在这陌生的地方。
“老子是谁你没资格问!”壮汉怒目圆睁,“要不是老子,你都要被野狗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野狗……
赫连故池眼睫微颤。
是了,他昏迷之前听到了一声声凶猛的犬吠……
这么说,还得感谢他了?
可是,如今这样的结果好像也不怎么样……
“发什么呆!”
壮汉指手画脚地大开嗓门,声音震耳欲聋,“给老子起来,换身衣服干活去!”
赫连故池垂眸瞥了一眼身上的绳索,眉峰一挑,“你要我怎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