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气血亏损之相,加之有些许体寒,旁的也没什么大碍。我开一剂方子,慢慢调养便是。”
是再也不敢看凤轻轻的双眼,匆忙写了方子递给旁边的人,火速告辞,就好似有恶狗撵他一样。
他这边奔跑的急,就连送他的下人都被甩在了后面。明明是冷飕飕的屋子,硬是起了一头的薄汗。一路飞奔出了靖安侯府,才扯了袖子擦去一头水渍。
车夫见他出来神色不好,上前问道:“大人,是不是这家的小姐不好了,她家人说话不好听冒犯了您?”
豪门大户就是这样,治好了病是他们福缘深厚,医不好就是庸医没本事,说话各种难听。他家大人虽是举国有名的太医,奈何是不免要受这等人的闲气。
孙太医话也不多,说上了马车:“走走走,快点儿回太医院。”
车夫不敢多嘴,跳上马车扬鞭一抽,远离了靖安侯府。
侯府对面的酒楼上,紫衣华服的俊美少年神色莫名,一口饮尽了杯中酒,与对面的长须道人说道:“想必人已经死了!”
那道人捋了捋长须叹息:“这六小姐幼年的时候,贫道就替她算过命了,刑克六亲,乃是一个天煞孤星,且活不到及笄之年,如今都应验了。”
紫衣公子哂然,一双眼带着无尽嘲讽。
“什么刑克六亲?各人有各人的命数罢了。她自幼丧母,父又不慈,偏偏继承了亡母巨额嫁妆遗产。如今整个靖安侯府都靠那些产业支撑脸皮,老夫人和侯夫人更是死死把着财权不放。眼看着她一年年大了,到了要嫁人的年纪,靖安侯府哪怕一条狗都不想她活着。”
道人顿觉尴了个大尬。连忙左右观察,看有没有人听到他们说话。真是的,看破不说破,哪有这样直接撕人面皮的。
他也忍不住为自己正名:“贫道可不是被别人买通胡说的。是……贫道承认是有人给了银子让我胡扯,但见了那小丫头,她确实命格不好,乃是个不得成人的必死之命。”
紫衣公子倒也没反驳,老道不是个好老道,却也是个有真本事的老道。
就像前些时,他说自己命中有一场生死大劫,本是必死之局,却又有一个大变数,能让自己逢凶化吉,平安渡过。
自己本是不信的,直到今早醒来……
他不想再忆起昨夜种种,就当那是一场梦,一切都未发生。
他还有无限可能,为自己搏一个未来。
可就算他不想回忆,还是有许多事情同梦里一样发生了。早晨起来身边人说了什么话,端来了什么吃食,提醒他今天有什么重要事情,一字一句都同梦里一般无二,让他不寒而栗。
所以那有可能不是梦吗?
待问清楚日子,他想起了一件事,就问伺候的人:“今天靖安侯府可出了什么事?”
梦里的今天,靖安侯府可是死了一个人的,是侯府四房的嫡出小姐。
他的心腹承光回道:“主子是想知道凤大小姐近况吗?听说她这几天住在东昌伯府,给她外祖母侍疾呢,凤大小姐就是孝顺。主子想见她也不急在一时,下个月就是她及笄,小的记着呢,早就命人寻摸好东西给凤大小姐做礼物,包管凤大小姐满意。其实主子你就是什么都不送,只要人去了,凤大小姐就十分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