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冬晙达对陆花开道,“此地离京都不过半日脚程,夫人的护送之托,幸不辱命。我也有朋友接应了,待雨停后,不如就此别过?”
陆花开点点头,这冬郎中毕竟是男子,与自己一同入京都多有闲言,在此分别乃是最佳。
“冬郎中,这一路以来辛苦你了。”陆花开看了眼身边的婆子,那婆子会意地掏出个荷包递过来。
冬晙达并没有伸手去接,倒是身边那个笑脸咪咪的盛菊顺手从那婆子手中接过荷包:“今晚买酒喝!”
婆子愣了,刚要发怒,但陆花开神色自若,没说什么,只好按下了怒气。
“就要分开了?夫人,我会想你的。”芫启惋惜地道。
芫启可舍不得冬晙达这枚大元宝。
费了那么多的劲,就是要紧紧抱住他的大腿的,想也不用想,她自然是跟着冬晙达,在此与陆花开分别的。
“啊?”
“啥?”
“什么?”
陆花开、兴竹、盛菊同时惊讶地叫出声。
冬晙达喝茶的手一顿,也偏着头盯着芫启。
“你不跟我进城?”陆花开眼神抖了下,有点不相信地在芫启和冬晙达两人身上来回地巡视。
“是啊,把夫人从京都拖到陆家庄,又一起回京,叨扰夫人那么久。”芫启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而且我来京都还有其他事呢。”
陆花开是过来人,对芫启和冬晙达两个看得明明白白。
芫启这傻姑娘那心性就是还没有开窍的石头。
看冬晙达的眼神就像看着一件令人惊艳的物件,却还不是男女之间那拉扯黏糊的眼神,只能说是欣赏,万万到不到情爱。
在陆家村时,冬晙达对芫启也就是淡淡的,或许有着一丝地探究和好奇。
但在那客栈芫启为冬晙达挡了一刀后,陆花开敏锐地察觉到,冬晙达看芫启的眼神不一样了。
或许,冬郎中自己都没有发觉到。
但芫启毕竟是姑子啊,陆花开想起她刚到陆家村,安排住所之时,芫启那大大咧咧说的话:“没关系,我那房里有两张床,冬郎中可以住我那房。”
一想到这话,陆花开此时心里一惊,想到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要是冬郎中真的存了什么心思,那芫启怎么办?
“可是……你自己进城吗……有落脚的地吗?”陆花开担心地问。
“我跟着冬郎中!”
冬晙达的手一抖,茶杯中的茶水晃了几圈波,心里却莫名地有些欣喜,这姑娘,心悦我的啊!
“不行!”兴竹和盛菊异口同声。
兴竹想的是,这不知底细的女子,莫要坏了我们大事。
盛菊想的是,这不知底细的女子,莫要坏了我们主子。
芫启才不理会兴竹和盛菊,一脸期待,甜甜的笑着道:“冬郎中,我跟着你进城,可好?”
“不行。”冬晙达直白的拒绝。出于多方考虑,冬晙达觉得芫启还是跟着陆花开的好。
陆花开松了一口气
兴竹、盛菊松了一口气。
芫启被无情的拒绝了。
然后,她就这么端着茶杯,愣在那里,没吱声,豆大的眼泪从眼眶中就像掉线的珍珠那么滚了下来。
她一抹泪。
那泪一抹哗哗往下流。
她再又一抹,还是哗哗往下流。
那含泪的小眼神,就这么地可怜巴巴地望着冬晙达,显得可怜弱小又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