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锦娘在花园里徘徊。她觉得案发的花满楼,应该是一个值得留意的地方。还有许多证人证物没有挖掘。
“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身后有人高吟了一句。
温锦娘转身看他,正是这几日来帮忙的安章。
“不才冒犯了,实在是小姐风姿绰约,我吟此词句。”他躬身作揖,十分温良谦恭的样子。
温锦娘也点头致意,想起他为了案子奔波忙碌,称赞道:“这几日劳烦安章主簿了。”
“谬赞了。叫我字如绰便好。”
温锦娘感慨果然文人事儿多,“我见你这几日总是不能回府,是衙门安排的事务太多了吗?”
他摆摆手,“并非如此。不才孤身一人,多替府上多办些事也是好的。”
温锦娘惊异道:“我以
为您……”
“小姐没有误会,不才确实有过一段镂心刻骨的姻缘。只是天公不作美,夺走了我一生中最为珍视的十年生死两茫茫。有些事情还是不提也罢。”
“是云娘吗?”温锦娘下意识一问。他听罢脸色一沉,“是我明媒正娶的发妻。”
温锦娘连忙道歉。正党无地自容之际,齐悦匆匆赶来。
“夫人,你快上府库看看,易县送京城来的卷宗被刻意剪裁了。恰好是重要部分。
……
为了一探究竟,温锦娘试了半日的新妆,还是不太满意。
“要将你这杏眼桃腮妆成男子,不是在为难我吗?怎么看都不像呀!”
温锦娘听季庸唉声叹气的耳朵疼,梁运在一旁看着好笑。“把这胡子贴上吧。”
这么一弄,温锦娘倒有几分相似了,像一个乳臭未干扮作老成的少年。
“走吧,我们去探探口风。一会儿少说话,知道吗?”梁运从桌上下来,起身邀请她。
“喂,你们去哪儿?又不带我玩儿。”季庸郁闷地目送他俩。
这个地方可不便告知。
倚翠楼。光名字就一览无余。必定是寻花问柳的去处。
妆成这样,嗯,也是为了便于方便出入,了
解更多线索。
由于未备车马,他们得徒步走过好几条街道。
两人谈论起这几日的事,温锦娘有些感慨。卷入这样一桩大案,要揭开那么多的陈年疮疤,面对的景象有的是烂臭腐肉,有的化为白骨,实在是极其痛苦的事情。她不知道那些常年司刑狱的人要承受多少压力,她是真的再也不想过这样的日子了。
不过所幸,也能从其中遇见一—些极美好的人和事物,比如说那深山的子规,蓝姑……
“等等,你说蓝姑我不反对,你是怎么看出安章这个人美好的?”梁运打断了她的话。这人是谁啊,怎么突然会从她嘴里冒出来。“我昨日在园中遇见他,短暂交流了一番。他确实是一个温厚朴实的人,悼念亡妻的深情也令人动容。”
“是吗?你了解得可真够具体的。我看他一开始就表现出过分的热情和僭越,原来是为了讨好你啊。”梁运语气里满是不屑和嘲讽。
温锦娘皱眉道:“你这……时也要学会承认别人的好。不要随口污蔑别人。”
“哼。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定远侯尚且连白叟黄童都有杀人动机,你仅凭三言两语就将人划为一类,未免草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