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上的礼宴顺利进行,后宫的赵沁媛却表情凝重的坐在窗前,一身锦衣华服拖拽,妆容富丽的让人移不开视线,却见不到半分喜乐。
“夫人?”宫女久候不见动静,于是小心的喊了句,看到赵沁媛回头的时候,忍不住小声的提醒。
“夫人,时候不早了,该出发了。”宫女低头说着,脑子里不由得浮现刚才还有人从前面大殿跑来催促的事情。
“嗯!”赵沁媛淡淡的应着,藏在大袖里的双手,紧紧握着那纸卷轴,凝眉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看赵沁媛起身,宫女急忙迎了上去,左右各一个的搀扶着往门外走,路上拖拽出来的衣摆,花色艳丽的如同早春争艳,映着灯火摇曳生辉,以至于那一闪而过的黑影,就像从未出现一样的无人察觉。
大殿上的歌舞依旧,各人心思各异的推杯换盏,直到赵沁媛缓步出现,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的站起身。
迎着所有人的礼让走向主座,就像当初她迎着众人走到寒厥身边,然后成为这王城里的半个主人一样,只是这次在前方等着她的不是寒厥,而是寒无殇罢了。
看到赵沁媛出现的时候,寒无殇的眼睛一亮,然后起身上前两步接过搀扶的任务,跟着把人送到坐席前,然后吩咐旁边宫女伺候。
本来热闹的地方,突然之间就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在等着什么,似乎一点都不奇怪这气氛的诡变,以至于寒无殇开始致辞的时候,也没人认真聆听。
“看样子,这狴犴城的新主人,就是眼前的公子了。”步清廷凑到陆九九耳边低声说了句,换来后者的一记皱眉。
“那又如何?”陆九九不置可否的回应,让步清廷望着她咧嘴一笑。
“听说这无殇公子还未婚配,看起来也是仪表堂堂,还不知道即位后会有多少姑娘趋之若鹜呢!”步清廷的话让陆九九听
得眉头紧皱,却没有理会的转移了视线。
“狴犴城和狻猊城一向交好,又有毗邻的关系,若是能够结成亲家,还真是让人有些羡慕了。”看陆九九不说话,步清廷不由得又说了一句。
“毗邻?中间可是还隔着一个八郡守,也就是曾经的椒图,这鞭长莫及的关系,公子是在说笑吗?”这大陆上最难结盟的就是狻猊和狴犴,除非能够把中间隔着的八郡守,也就是曾经的椒图一起拿下,不然就算联手,也只会处处受制。
即便如此,狻猊城能够选择的也不多,明知道不是上策,却只能退而求其次的这份不甘,陆九九除了压在心底,实在不知还能如何安置。
“怎么会?只是,真正鞭长莫及的,怕不是另有其人。”步清廷说着望了一眼不远地方的左太傅一行,而陆九九顺着视线也望了过去,竟然没有反对。
虽然八郡守由八城共同执政,但是各城池之间距离不一,地处偏北的城池,要想对地处偏南的属地进行有效掌控,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一旦事情有变,也没办法及时应对处理,这也是狴犴郡当初有兵变的时候,其他城池虽然有反应,却没有行动的主因。
这么多年,八郡守维持着表面的太平,不过是不想成为那根导火线罢了,但这样的平衡,早在睚眦城的老城主去世时,就已经开始瓦解,如今寒厥的离开,更是彻底的颠覆了那个天平,在座的所有人心里都有数,所以,才会在这里。
“公子倒是一个明白人。”陆九九说着望了一眼步清廷。
“不敢当,只是再怎么明白,也还是有想不通的人和事。”步清廷说着望向了对面的君临晚,那个安静坐在赵炳身边的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顺着步清廷的视线,陆九九也发现了看起来一派悠闲的君临晚,完全看不出身处囫囵的窘
迫,要说他和丞相是一伙的,为什么还要冒险和他们接触呢?如果是为了探听情报,为什么又点到即止呢?
想不明白的皱紧眉头,陆九九望着君临晚若有所思,而步清廷似乎还想开口,却因为主座上寒无殇的说话而瞬间转移了注意力。
“虽然狴犴城历经磨难,却有幸得到各城池帮助,在此,我寒无殇仅代表狴犴城,向大家表示感谢,同时,为了更好的巩固彼此关系,狴犴城也不可一日无主,虽然事发突然,但幸得先父明白,留下一纸诏书,也为狴犴城留下了一纸希望。”
当诏书从寒无殇嘴里说出的时候,狴犴城的文武百官全都开始议论开来,除了六部尚书还算冷静,其他人早已经陷入慌乱,即便是远道而来的贵宾,也因为这样的展开而有些动摇,只是动摇的根本,并非诏书的出现,而是,事情的发展,太过顺利。
“寒城主还留有这样的东西吗?”花奴好奇的凑到陆九九耳边询问。
“不可能!”陆九九笃定的语气,让旁边步清廷望着她笑了笑。
如果老城主有心留下诏书,又怎么可能不立储?既然没有立储,自然也不会有诏书这种东西,就算有,事发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公布?非得要在这个时候才拿出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