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8章上杉南流生的幻想

“我就知道。”陈墨瞳叹了一口气，神色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遗憾，“不管是男生还是女生，忽然提出这样的要求都会觉得很奇怪的吧”

“你明白就好。”路明非神色古怪的看了她一眼。

陈墨瞳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与路明非并肩靠在一处石台上。她的目光微微抬起，落在屋顶那些古老的雕塑上，眼神深邃而宁静，仿佛在与谁无声的对话。

路明非侧头望着她，水面上流动的水波在女孩的脸上倒映着斑驳的光影，让这不被人喜欢的巫女显得有些温润而静谧……也像童话中会在晨时变成泡沫消失的海的公主，一碰就碎。

他有些惊讶，他很少见这思维跳脱的女孩有这样安静、甚至说的上是恬静的一面。

等了半天也没见动静，心里痒痒的陈墨瞳侧头，一脸无奈的看着静静泡在水中，已不再看她的路明非：“我还以为你会问我在想什么。”

“没兴趣。”路明非淡淡的说，似乎比起一个女孩的心里话，温热的泉水更加吸引他。

恬静了没多久的陈墨瞳立刻现了原型：“别这样啊，老兄，我自认长的也不差，身材虽然没有露克蕾西娅那么夸张，但也不算太差。你这样古井无波的样子，让我很受打击啊。”

路明非瞥了她一眼：“你都知道了没什么可比性，还要提这个做什么呢”

陈墨瞳不说话了，只是用那双绯红的像是水中枫叶的眼睛默默的看着他，然后忽然的笑出了声来。

“你笑什么”路明非一脸古怪的看着她，不知道她又从刚才的对话联想到了什么。

“你知道吗”陈墨瞳笑眼盈盈的看着她，“你刚才那样子，和楚子……是楚妤妔很像哎。”

路明非默默的看着她：“然后呢很像之后呢”

“就是这一点很像啊。”陈墨瞳感慨的说，“毫无感情波动的像个中世纪的苦行僧，露克蕾西娅经常用这个来形容她不是没有理由的啊。”

“她只是不常在人面前表露情绪情绪而已。”路明非轻声的说。

楚妤妔对大部分都很冷漠，唯独对少数人例外，他便是那少数人之一。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值得特意说明的事情，因为陈墨瞳在某种程度上，也是那少数的人之一。

“不说这个了，总觉得会让是哪个像是被特别对待的怨妇一样。”陈墨瞳结束了这个她自己发起的话题。

然后她愣了一下，素白的脸庞看上缺少了一些生气，她忽然的问：“你说，被人完全遗忘是一种什么样感觉”

路明非有些疑惑的看向她：“为什么问这个”

某种直觉告诉他，这才是这神经兮兮的女孩，在他身边碎碎念了那么久，真正想要问出的问题。

“忽然有些好奇而已。”陈墨瞳轻声的说，“人有三次死亡，生物上的死亡、社会上的死亡、精神上的死亡。”

人生的三次死亡，被人经常提起的一种概念。

第一次死亡，是生物的死亡。这个阶段肉体会停止呼吸，大脑会停止思考，生命会迎来终结，这也是在所有人认知中的，真正意义上的死亡。

第二次死亡，是社会的死亡。这并非指羞耻的无脸见人的社死，而是社会关系的死亡。家人、朋友、同事……任何认识死亡者的人，都会知晓他已死亡的事实。从此，在他们的认知中，他就不再是一个活着的人。

第三次死亡，精神上的死亡。死亡者被完全的遗忘，从此这个世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陈墨瞳看向路明非，那双平时总是写满随意的红色瞳孔，现在无比的认真：“你说，一个人要是并未死去，但是已经经历了后面的两种‘死亡’，那么她还能算是活着吗”

“不知道，如果有的话，那应该是恐怖故事了。”路明非直接说出了自己的体会。

他不是什么哲学家，无法回答这样的问题。他看向了听闻他的回答之后不再说话的陈墨瞳，看着她那双似乎已经不再有光彩的眼睛，轻声说：“你要是遇到什么麻烦，可以直接和我说的。”

“……我能遇到什么麻烦。”陈墨瞳忽然轻笑一声，从水中缓缓站起，修长的身姿如同一条跃出水面的美人鱼，舒展着娇美而素白的曲线。

水珠从她的肌肤上滚落，像是晶莹的珍珠，在夕阳的照射之上有着不一样的光彩。这一刻，哪怕是目光已经无比挑剔的路明非，也不得不承认，这性格难以捉摸的巫女，确实是个难得的美人。

“泡太久感觉头都晕了。”陈墨瞳拿着放在水池边的干毛巾擦着头发和身子，回头微微的一笑，“我就不打扰你和女孩们的相处喽，玩的开心。露克蕾西娅和楚妤妔那边，我什么也不会说的。”

“……你已经打扰了。”路明非轻声的说，不过那红发的女孩，已经穿上浴袍出去了。

路明非的目光从那个无声离去的背影上缓缓收回，独自躺在略显空旷的水池中。随着陈墨瞳的离开，这座古老修道院改造而来的水疗室瞬间安静了下来。

而另一个女孩的到来，打破了宁静。

路明非回头看了看，模样妩媚，但神情温婉的女孩穿着根本无法遮挡身体曲线的轻薄浴衣，端着摆着香料的托盘，低眉顺眼的来到他的身后。

路明非眉头一挑，来者是上杉家的两个姐姐之一。之所以会那么说，是因为破计划那特别的视线，在从门后世界回来就消失了，所以他也不知道，来者是上杉家长女和次女中的哪一位。

上杉南流生和上杉望舒女不仅模样一样，连身高和体重都是一致。在去掉那些标志性的装扮之后，很少能够有人短时间的分辨出她们。

“路君，请让我帮您放松。”女孩恭敬的跪坐在路明非的身后，声音如大和抚子一般的温婉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