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妈妈看着杨竹书咬唇,猜到了杨竹书在想什么,她笑道:“不论我喊两百两还是五百两,你答不答应,只要叫我看出你非赎她不可,最后都是一千两。”
两百两在刘妈妈看来只是投石问路,这是个不多也不少的价,正适合拿来试探。
刘妈妈又说:“你们可知捧一个头牌出来,一个月我能挣多少?这一千两还是看在陈公子常来楼里花销,才给你们的便宜价。”
“我、我没带那么多……”杨竹书小声对青杏说,她只带了五百两的银票,这是她自己的钱。
剩下的银票最少也是几千两。
青杏咬着牙,在心里把刘妈妈全家都骂了一遍,但也知道这价是讲不了的,再讲,恐怕刘妈妈坐地起价,喊到三千两都不是不可能。
说到底,如果不是少爷被家里关起来了,恐怕刘妈妈都不肯叫她们赎人,只要月娘一日在她手里,她就能从少爷的荷包里掏出更多的一千两。
天耶,她一个月的月钱也就一两三百文啊!这辈子都没见过一千两的银票。
“成!”青杏的心在滴血,她还以为自己能昧下一点呢,“妈妈可带了月娘的契书?”
刘妈妈挑眉:“自然。”
杨竹书惊道:“我没那么多!”
青杏:“我带了……”
少爷给了她三千两的银票,她原以为讲的少一些,自己能昧下一点零钱,哪怕十几两也是好的,但一千两的整数,她是一点都昧不下。
不过刘妈妈确实也被少爷多日不来吓到了,否则按少爷的推测,三千两才是赎身价。
当着刘妈妈的面,青杏掏出了银票,又看着刘妈妈烧毁契书,这才让茶楼的小二把月娘请过来,叫月娘和杨竹书再签一份契书,等把月娘领走了,杨竹书能用这份契书去官府备案。
签新契书的时候,茶楼的东家还被请来做个见证。
证明从此月娘换了主人,与刘妈妈再没有瓜葛。
刘妈妈还在月娘签完新的契书后对她说:“你是个命好的,以前受了些苦,但如今都找补回来了,陈公子对你一片真心,将来的夫人又是个贤惠大度的,你的好日子还在后面。”
月娘给刘妈妈跪下,语气真诚:“多亏了妈妈照顾,女儿一生记妈妈的好,逢年过节都求菩萨保佑妈妈无病无灾。”
“这话说出来就肉麻了,也不必求菩萨。”刘妈妈一脸慈爱,亲手将月娘扶起来,将她耳边的头发捋到耳后,“你要记得自己的身份,听未来夫人的话,人的路都是自己走的,是好是歹全看你自己。”
杨竹书看着这一场母慈女孝的戏,胳膊上都冒出了鸡皮疙瘩。
刘妈妈把月娘敲骨吸髓,还要月娘对她感恩戴德。
世上怎么有这样荒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