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我们走得更加小心,闷油瓶一直挡在我左前方,水面涨的不远不近,好在一直没再碰到那种人形蜘蛛一般的东西。
终于爬到穹顶附近,说是穹顶,其实它的结构切面应该就像瓦房屋顶一样,顶端差不多六七十度倾斜收拢,到最后几乎都是闷油瓶拖着我腰上绳子,我偶尔一脚踩空又被立时拽回去。
一路摸爬滚打惊险无比,我什么都顾不上了,眼里只有他湿淋淋的背影,和不时闪过来的光。
胖子他们应该找到了穹顶出口并且进去了,然后从上往下打出一发照明弹来提示我们,就在水面不远处炸了,差点把我照瞎。
最后我们借着亮光,才发现原来就在不远处有一条巨大的裂缝,如被利剑劈开,自无穷高处来,又去向无穷远处,一眼看不到尽头,高处还有灯光闪烁,应该是胖子他们。
我仰头看着,心生感叹,到底是什么样的伟力,能把黑岩撕裂的如此彻底。
想了想又有些明白了,应该是黑岩自身,也就是停滞的力量。黑岩原本全力奔涌上前,被原石突然刹车,惯性和冲力由外向内传导进来,原石接不下,吞吐出来的巨大能量从内部开始撕裂,在石壁前冲击成断崖,还往上一直裂到不知何处。
接不住的还有那些吞噬而来的的山川之气,都化作发光的云雾散开,充斥断崖其间,初看到就是一片清辉玉光海。
我们终于进到裂缝,断面同样呈不规则状,两面犬牙交错,崖崩路绝,乱石一线,闷油瓶找了块大点的石头推我上去坐下休息。
我确实爬不动了,靠在石壁上大口喘息,全然不顾背部被硌的生疼,后脑勺也紧绷绷的疼,而且又累又饿,这会儿如果有压缩饼干我也不嫌弃了,我一人就能吃两条。
闷油瓶在旁边找块石头站上去,一只脚踩到我背后,让我靠上去,自己也靠住石壁休息。
他先用手电光往上发讯号,胖子收到又回复了,然后他又往下照,水面离我们还有一小段距离,但估计很快就能淹到裂缝这里。
最后他伸手递给我一根压缩饼干,估计是他私藏的,我接过来有些想笑,他是我的哆啦A瓶吗?
还是我的心想事成?
我掰开饼干一人一半吃了,水位离我们还有一米左右,我们开始启程往上。
看胖子的手电光几乎没动,不知道是不是还在那里等我们,他可真够哥们儿啊。
我们还担心水追过我们,没想到水位涨的很慢,可能内外水位即将平衡了,或者裂缝突然变窄,气压比较大,所以水位涨不上来了。
这应该算是坏消息,说明这上面并不与外界联通,这里相当于密闭的气室。
这次闷油瓶跟我爬的并驾齐驱,他看我手脚发软,担心我掉下去。
我也庆幸,还好恢复了一些体力,要是我跟之前一样行动不能自理,估计我能恨死拖后腿的自己。
就想起来那个不知名的张家人,轻轻叹口气。
闷油瓶立刻抓住我手臂,问我怎么了?是爬不动了吗?要不要休息?
我摇摇头,我们已经爬的很慢,相当于边爬边休息,其实还好,“不是,想起了那个张家人,我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闷油瓶没有告诉我,有些果落在我身上,但因是他担着了,他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不知道也好,名字是最短的咒,有些人不想被铭记,被反复提及。”
我听完他的话愣住了。
名字是最短的咒吗,我的名字,还有他的名字,我们是不是都为自己的名字所累,被这简简单单几个字咒尽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