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着他相视一笑,他定定看我一会儿,眼神软的几乎像一汪春水,和煦春日里漾起粼粼微波。
“别生气。”他说。
看到他的脸我就已经不气了。
“嗯。”我吐出舌尖,指了指,“啊。”
骂人是爽,可骂完舌尖上的药粉也不见了呢。
他摇摇头,起身过来又用棉签给我重新敷过一回。
吃饭的时候,伤口碰到咸盐疼得要命,我时不时捂住嘴嘶气,猛喝口水,搞得黎簇他们一直看我。
胖子眼神就意味深长起来,看闷油瓶老不客气了,眼里全是无声的批判。
我吃的很慢,闷油瓶陪着,黎簇他们很快吃完离桌了,说是要去打牌,问我们来不来,我让他们先玩,继续慢慢忍耐着吃饭。
“你就不会轻一点嘛。”
胖子责备的看着闷油瓶,闷油瓶不语,只一味的低头干饭。
我漱下口,帮他分辨,“不是,是我说话不小心咬到舌头了。”
“你就不能不说话嘛。”
他走过来把桌上重口味的都端走了,只留下几个清淡的。
我举着筷子看他,“我还要吃。”
“吃个毛,这都是辣的,吃多了不好。想不想吃点甜的?晚上给你做菠萝咕咾肉好不好。”
闷油瓶爱吃甜的。
于是我应下来,“好呀。”
午饭没吃完,就先定下晚饭一个菜,吃完饭收拾完,我和闷油瓶胖子去棋牌室看他们三个打牌。
黎簇一直输,看我们来了,趁机提议六个人玩一种叫敲三家的牌。
等他讲完规则,很简单,几乎一听就会,我跟闷油瓶还有小张哥一队。
抓完牌我就笑起来,我他妈能看到所有人的牌。
这跟明牌又有什么区别,于是跟闷油瓶配合的风生水起,输到黎簇再次怀疑人生,又贴满脸纸条。
他火了,坚决要把我换走。
下半场我和黎簇还有李佩玖一队,谈不上配合,全是技术。这回我给黎簇放水,把胖子和小张哥贴了满脸,同时放走闷油瓶一马又一马。
我笑得太淫荡,到后来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了,只有黎簇还在那傻逼呵呵的傻乐,几个老东西但笑不语,不过是合伙哄小孩子玩罢了。
玩累了,张有药来了,我陪着闷油瓶去扎针,胖子去买菜,他们三个继续玩。
扎完收针,张有药对闷油瓶恢复情况很乐观,表示再有三两天就能好个七七八八,起码左臂能行动自如,但要和以前一样还须安心养上一阵子。
我听了很开心,只要他手臂没事就好。
张有药又留下来蹭饭,胖子知道小哥恢复不错,开心的又加了两个我爱吃的菜,如果不说还真不知道他是感谢张有药,还是在谢我。
吃完饭,闷油瓶跟张有药私聊了一会儿,应该是商讨下一步进新月饭店的事,这还是他第一次在我面前表现出跟张有药的合谋。
我看两个人出来,脸上表情都很凝重,接着张有药跟我们告辞,急匆匆就走了。
我问闷油瓶怎么了,他说有些东西要拜托张有药准备,所以急着回去张罗了。
吃过晚饭,胖子还想玩牌,结果黎簇几个都表示对方心眼太多,勾心斗角玩到脑细胞抽筋,已经不想玩了。
这三个人打牌,心眼加起来大概能装满一间屋子,谁也没资格说别人。
胖子无语,就组织大家去影音室看电影,这个不费脑子。
小花的四合院还是太全面了,影音室打通了两间耳房,配备八张舒适的电动功能躺椅,同时隔音非常优秀,我在外面几乎听不到什么声音,一进去杜比全景声效360°环绕。
他们几个吃着零食,喝着可乐,看着恐怖片,还挺会享受。
闷油瓶做完复健才过来,我们两个都坐在最后面,于暗地里手牵手,五根手指几乎被他把玩过一遍又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