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燕西楼低低笑了一声,道:“秦墨之,你莫不是以为本世子眼睛看不见,心也瞎了不成?”
“西楼!”长公主登时变了脸色。
西楼在千寒冰原被雪灼伤了眼睛,此事除了皇上外便只有他们自家人知道,好容易瞒了这么长时间,如何就在这个时候轻易说了出去?!
要知道,西楼在北镇抚司任职的这些年得罪的人不在少数,一旦这个消息传出去,那些人又岂会不趁机上门寻仇?
燕西楼却是不甚在意地扯了扯嘴角,嗤道:“不过是一双眼睛罢了,也值得他们这般三番五次上门试探?既然他们这么想知道,那我便索性直接告诉他们!”
说白了,惊鸿惊鸣在国子监打架的事不过是个幌子罢了,这些人真正的目的其实是要借机试探,能探出些东西来自然好,若是探听不出也无妨,横竖他们也不吃亏。
一本万利的买卖,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只可惜,他燕西楼的事可不是谁都能随意打听的。
他们既然打着替自家孩子讨个公道的幌子,那他总要帮他们一把,让他们“不虚此行”才好!
事实上,听完燕西楼的一席话,脸色大变的不仅仅是长公主一人——
如果说,方才燕西楼一言不合就让人点了穴道把她们送到屏风后喝茶的举动已经让这几位贵妇人心惶惶的话,那么此时此刻听到燕西楼当众承认自己已然失明多时,便等同于在她们头上悬了一把随时可能落下的利刃。
她们今日前来的目的固然不单纯,但试想一下,英国公府上上下下苦苦隐瞒了数月的事情,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她们这些后宅妇人知道了,事情当真会如此简单吗?
秦夫人暗暗捏了捏掌心,旁人如何想她不得而知,反正她自己是绝计不信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事已至此,她们信或是不信,早已不在燕西楼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大人之间那些你来我往弯弯绕绕的心思,外头几个孩子却是不知道的,至少不会想那么深。
见自己的话三言两语便被燕西楼拆穿,秦墨之眸中闪过一瞬间的慌乱,但他却仍然固执地坚持自己方才的那套说辞:“燕世子,那谣言的确是我……”
“够了,本世子不想听这些废话!”
燕西楼不想同他在这个话题上浪费时间,冷声道:“还是那句话,凡是谈论过这个谣言的人主动站出来,这是你们最后一次机会,我数到十,如果还没有一个令我满意的结果,那就不要怪我不给你们府上留颜面了!”
“一、二、三……”
一字一句的声音冷冷清清,却仿佛滚烫的烙铁一般烫得人如坐针毡。
“八、九……”
“十!”
话音刚落,便见三个孩子被众人推搡出来,其中便有刚才被王晗检举的那个林阳。
“你们做什么?!”
“不是我,不是我……”
“孟祭酒,孟祭酒您替我们说句话啊!”被推出来的三人瞬间白了脸,一边拼命地摇头一边哭着喊着朝孟长洲求助,殊不知,如此的作态恰恰是印证了他们的心虚。
孟长洲见状不由暗暗叹了一口气,缄默不语。
三个孩子理亏在前,惊鸿惊鸣动手在后,这事就算是闹到皇上跟前去也不占理,现如今,他这个祭酒唯一能做的也就是豁出这张老脸去,尽力替他们求求情了!
“很好,这三个留下,其他人可以去旁边休息了。”燕西楼虽然看不见,但这并不影响他听声辨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