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手敏捷,快几步过去,用脚打高,球就乖稳了。
人人喊好。
崔玉真这才跑到伞下,任丫头们给她擦湿发披外衣,呼吸虽急促,却直盯着节南那边。
崔衍知还没张口数落,小妹玉好和萝江郡主她们就把他和林温挤到一边,围在玉真身旁说话。
萝江高兴说道,“我赢一局,玉真你赢一局,菲菲赢一局,三比二,六娘就算输,也是平手,采莲社整不着咱们了。”
这个六娘,当然是指桑节南,桑六娘。
玉好也兴奋得很,“不会是平手的,桑姐姐之前一脚将球打过风眼,差不多就是这儿到风眼的距离。顶替上场那会儿,她的位置是左边防,又用不着踢花巧。”
林温听见了,脸一苦,“敢情我这个右边防是不用技巧的。”
崔衍知没理林温,再度看向场中,眉头始终不展,“采莲社怎么没人上场?”
他一说,大家就都注意到了。
萝江郡主哈笑两声,“刘彩凝呢?我还等着看安平第一才女的好身手呢!”招来她的使女,“去问问,怎么回事?”
使女连忙去问,又很快过来回话,“禀郡主,刘姑娘突感不适,刚刚离开,采莲社没有人能替代上场,所以这局就作罢了。”
“啊?”萝江郡主愣了又愣,开始上火,拿了手里的帕子扇着,“刚才和玉真对局的那位,好歹还坚持了半柱香,刘彩凝一句不舒服,脚趾头都不带点地的,就这么走了?真是——她以为自己是公主啊!”
菲菲和潇潇叽咕咬耳朵嘻嘻笑,其中一个道,“可能快嫁人了,怕得风寒,错过婚期嫁不出去。”
萝江郡主恍然大悟,转头问一直静立在后的赵雪兰,“赵大姑娘,你表妹几时成亲?”
“五月。”赵雪兰脸上没表情。
“那还早呐,得两三遍风寒都来得及。”萝江郡主撇撇嘴,“好了,采莲社输定,你们想想待会儿怎么罚她们!可惜,让刘彩凝狡猾逃过。”
“我们赢了就好,不必较真。”崔玉真挥了挥帕子,想把节南招回来。
萝江郡主没应,只是冲着场中喊,“六娘,不用踢啦!”
没有对手的节南,不似崔玉真,除了接球的动作一气呵成,只是低着脑袋翘着脚尖,玩最简单最基本的踢球技巧,给人一种得过且过的感觉。但只要稍稍用心看的人就会知道,刚才还是时缓时急的风,这会儿却持续刮,而且就处在水边的草场,风向乱流,能将蹴鞠这般轻松踢在足尖,委实不是那么简单的技巧。
林温知道,崔衍知也知道。不过林温感叹的是,不能小看姑娘家的对赛,论起胜负来,这些姑娘的认真一点不亚于男子。而崔衍知看着雨帘快变成不透明的白帘,眼中那姑娘身影模糊,脸色沉得比乌云还阴。
崔玉真那局比完后,众所期盼的安平第一才女迟迟不上场,节南又是名不见经传,踢相再懒,原本冒雨观看的人们就顿减了大半,除了观鞠社这边一堆人,场边站得零零落落,屈指可数。
节南却似乎很专心盯着足下,看不见崔玉真挥帕,也听不见萝江喊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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