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抬着齐久的尸体回去，舒哥的说法也的确可信。

齐久有伤在身跑不过君赐很正常，舒哥又跑不动了，为了引开君赐，齐久甘愿一死也属常理。

这样的忠仆，九妹都为夏烨感到难过，她相信这一年来的相处，夏烨恐怕不止将齐久当成一个中心的护卫，也是他唯一可以倾诉的对象。

这样的消息，她都不知道要怎么告诉尚在昏迷中的夏烨。

一行人回到长安，舒哥被送了回去而刚刚苏醒的夏烨得知此事冲了出来，只看到齐久冰冷的尸体。

夏烨拳头攥得咯吱响，但看到齐久背上的箭时愣住了。

“君赐杀人，用箭吗？”他赤红着眼，环顾一周，却没人能给他答案。

九妹闻声错愕。

君赐一路的确疯了似得杀了不少人，但用的似乎都是幽瞳。

“或是齐久在逃跑的路上，幽瞳追不上吧。”九妹道，幽瞳再厉害也是蛇类，高爬行应该并不能维持多久。

“他不是我的奴隶，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夏烨木然地跪在齐久尸体前，久久不肯动弹。

九妹也只能沉声道：“二哥节哀，我一定把她抓住。”

夏烨赤红着双目，猛地抬头望向她：“九妹，是你救了他，他才救的我。”

九妹抿唇，她知道夏烨是在说她君山县时实行的那个园奴待遇计划。

当时的她才刚刚穿越过来还是夏家尊贵无比的雕女，从夏二老太爷手里赢来芳园后就做了这个计划，那时她还没有恢复记忆，但仍然觉得应该给园奴合理的待遇激他们的劳动积极性。

夏烨正因对她的宠爱才将自己手下的三个私园也这样处置，结果这个新规矩救了齐久一命，齐久才在夏烨被追杀时救了他。

“一切都是你说的，万物有价，那现在我来拿什么偿还他的救命之恩，又有谁为他的死付出代价？”夏烨低声嘶吼，显然齐久的死对他打击很大。

可惜这两天生了太多事情，并没有留给九妹安慰他的时间。

“小姐，长安令大人来了，说是有要事相商。”木青本不想打扰，可她没办法，长安令真的很急。

九妹当然明白长安令急得什么，夏永清的处置，君赐的事，哪一件都是干系重大，她不能因为一个齐久的死就拖着不动。

“先准备丧事。”九妹交代一句，匆匆去见长安令。

夏烨看着女孩子离开的背影眉头一蹙。

原本是她说要善待每一个人的，不论是奴籍，还是平民。

可如今，连她也要区分对待了吗。

齐久的仇可以放着，却要先去安顿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夏烨沉默良久，抓起一人质问：“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齐久会被他自己的箭射死！”

小厮们颤颤巍巍又哪里知道什么有用的消息，有一个消息灵通的倒是说了句：“进城的时候有人看见舒家酒坊的舒老板穿着齐主事的衣服，还背着齐主事的箭筒。”

“二爷！二爷您去哪儿啊！”

小厮们追不上，夏烨已经抓了起马鞭策马而去。

大街上是他纵马狂飙的身影，没多久就来到了舒家酒坊，守门的人被他一脚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