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光曦站在府衙门外,从天色大亮到黄昏将至,心中的不安一点点升起,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消逝。
黄昏的夕阳在他身后,将他的影子投射在身前,拉的老长老长。
府衙守卫换了两班岗,天色终于全然黑了下来,他实在是按捺不住,撩起衣袍走上前去,拱起手,小心的询问道:“小生曾元晦,这厢有礼。”
“曾元晦?”守卫迟疑一瞬。
另一人笑道:“咦?原来是秀才公!”
“秀才公啊......”守卫喃喃的嘟囔了一声,问道:“秀才公在公门外站了一下晌,可是有事?”
曾元晦和气的点点头,一丝也不见往日的狷狂与傲气,道:“是,今日我一友人受奸人迫害,误伤一人,来到衙门自首,却是再也没有消息出来,某心中急切,想问问是怎么回事。”
守卫迟疑一瞬,问道:“秀才公那位友人,可是赋花楼那位美老板傅姑娘?”
曾光曦连连点头:“是,是,正是。”
守卫二人互相交视一眼,低声道:“相公回吧,傅姑娘出不来了。”
“出不来了?”曾光曦诧异的看着他们,双眉紧紧拧在一起,如同麻绳打结似的。
“究竟是怎么回事?”
守卫二人又是互相看了一眼,却是怎么也不肯再多说一句,讳莫如深的模样,让曾光曦更加心神不宁,强烈的预感告诉他,蝶舞,出事了。
情急之下,曾光曦解下身上的荷包,递给守卫,哀求似的道:“行行好。”
守卫微微蹙眉,推了回去,道:“相公请回吧。”
连钱都不收,曾光曦彻底慌了,他想也没想,提步便要往里面闯,守卫哪能放任?赶紧阻拦。
“相公回去吧,看你是有功名的,我们才没动粗,您可别逼我们!”
“放我进去!这事儿一定是出了差错,我要见府尊大人陈情!”
府衙门口一时间乱了套,不远处挑着担的卖货郎也不知为啥,黑天瞎火的还不回家,头上还带着个斗笠,他将斗笠压了压,挡住大半张脸,唯独嘴唇扬起一丝讥讽的笑,低声用只有他一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嘟囔道:“该死的昏官。”然后,挑着担朝城门赶去。
曾光曦到底被打了出来,脸上青紫了一大片,如同无主孤魂似的,失魂落魄的走在街上,不知何时,眼前的地上投射了一片灯火,他展目看去,才发现自己已经站在赋花楼门外。
“曾公子,傅姑娘呢?”李时珍迎上前来,走近了才看到曾光曦满脸是伤,身上的衣裳也被扯破了,他赶紧扶了他一把:“这是怎么了,快上楼,我替你擦药。”
曾光曦一字不言,随着他上楼去,心里已经是一团乱麻,不知该从何说起,又是难过又是焦急,六神无主,便是如此当下了。
李时珍看他这副模样,不敢多问,只是默默为他医治,突然,曾光曦站起身来,问道:“王公子,李贤弟,你可见到了王公子一行人?”
李时珍微微摇头,道:“只见其几位仆从在店中。”
曾光曦知道,王麓操他们身份不凡,若说还有人能救蝶舞,他只能去求他们,可偏偏这时候,他们三人都不见了踪影。
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出门去,转角推门便入,刘术等人没料到有人不问而入,纷纷看向门口。
曾光曦走进门来,问道:“几位,王公子他们呢?”
刘术上下打量他,问道:“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