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是殿下和侯爷,此时,您二位正背黑子牵着鼻子走,每一步都落入别人的算计之中。”云月长分析道。
三皇子撇了撇嘴。
“都是宋宜晟那个蠢货,竟然弄了尊真神上去,否则,我和舅舅也不至于如此被动。”
云月长笑笑:“事已至此,殿下还是再看看这棋局。”
三皇子舔了舔唇,颇有些不耐烦,但看云月长神色,还是低头瞧了眼。
“这一片,黑白子纠缠的,又是什么?”
“这便是她高明之处。”云月长道:“这是陛下的后宫。”
三皇子抬头:“好了我的月长,我知道你聪明绝顶,就别卖关子了。”
云月长点头应是。
“其实很简单,殿下之所以会觉得棘手,是因为您的对手不是大公主,而是秦家。”
三皇子扬眉,“这两个,不都是我的对手吗。”
“不是的,殿下。只要陛下答应了三司会审,那么朝上将由秦太傅一脉为柳家主持公道,这一桩就足够吸引侯爷和殿下的全部注意力。而后宫,贵妃和公主,则由太后和秦妃娘娘牵制。”云月长一一指了相应的棋子。
三皇子细细想来,的确如此。
难怪他总觉得对手实力雄厚,原来是对上了秦家的全部力量。
秦家从前就是唯一一个能与郑安侯分庭抗礼的家族,现在他们又身处劣势,自然吃不消。
“那,你说的症结又在哪儿?”三皇子问。
云月长笑笑,“症结就在这棋盘之外。”
三皇子看他。
云月长指尖还握着一颗黑子。
“大公主。”云月长说着,将黑子放在棋盘最中央的位置。
三皇子似乎有那么些懂了,又未尝摸透他最核心的意思。
“楚长宁,你是说楚长宁她”
云月长点点头:“殿下想的没错,这大局纵横交错遍布朝中内廷,但大公主这位才智卓绝的布局者,却是身在何处?”
“她,她不在这局中。”三皇子喃喃。
“或者说是暂时脱离局中。”云月长找了个更为妥帖的词。
三皇子眼睛在棋盘上下打量。
果然,他和舅舅疲于应对柳家的案子,母后则为凤印头疼,而乐阳必不肯放弃嫁入辽东的事。
总之,他们都有很明显的目标要做,唯有楚长宁没有。
或是说,他们暂时没有发现楚长宁的目标。
“如果我们能找到大公主的目的,就能破局了。”云月长道。
“目的,目的我这就给母妃递口信。”三皇子神采奕奕,动作轻挑地摸了一把云月长的脸:“真是我的好弟弟。”
云月长垂头,看不出神色。
这边消息递出去,三皇子还没有放他走。
“还有朝中的局,你再给我解解,我看舅舅说的法子根本行不通,烧了刑部的证据能有什么用,那都是半年前的老账了。”三皇子倚着罗汉床催到。
云月长坐回床边,缓缓道:“殿下怎知,这火是郑安侯所放。”
“除了舅舅还能有谁?”
云月长笑笑:“所有人都认为是侯爷,侯爷还做,岂不冤枉。”
三皇子撑着胳膊坐起来:“难道是,有人诬陷舅舅?”
“也不尽然,您大可以问问侯爷。”云月长道。
三皇子摇头:“不行,我能接你过来,是因为你那儿没有眼线,舅舅的郑安侯府却是风口浪尖,我现在闭门思过,可不能同舅舅有联系。”
“殿下英明。”云月长夸了一句,三皇子顿时有些膨胀,“月长虽然聪明,但宫里的局势也不是那么容易看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