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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尽快回到宁波,樊士信不再走陆地,他下令士兵就地伐木扎排,制作木筏,走姚江去宁波,这是最快的办法,虽然很危险,但樊士信已经顾不上这么多了。
梅殷是什么身份?哪里还敢延误时间。
宁波城没了不要紧,但梅殷要是没了,他樊家还能有人能活在这个世上?
况且这样也好,久攻定海而不得下,樊士信势同骑虎,这道命令恰好解了他的困局。
几百只木筏迅速做好,四周用木头围起,就是一条简易小船,多余的木料做了几千支桨,只是要运送的人太多,比较费时间。
第一批士兵已经出发,正在忙碌划桨的时候,忽然间,大地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众人惊讶,回首张望,有人忽然指着后边大喊:“定海的人追过来了,快划,快划!”
只见一条黑线出现在后方,渐渐地,黑线越来越粗,雪花滚滚,水中的波纹颤抖得更加剧烈。
樊士信冷笑一声,大喊道:“加快速度划桨,让他们为我们送行!”
“能跑得了吗?”
“呜——”
号角声吹响,正是朱久炎率领的船队溯流而至,要知道,他在此地等候已久!
听到江对面传来的号角声,再看到黑压压一片船队,徐忠所部上下欢声雷动,他们兴奋地在岸边来回奔驰、呼喝,将樊士信岸上的退路封住,等待着江中的羊羔再次上岸!
“嘭!嘭!嘭……”
撞击声不断响起,对两万余坐在木筏上的羊羔,朱久炎只下达了一个前冲的命令,高大的湘军舰船如一群巨鲸,重重撞向朝着岸边狼狈划桨的官军木筏。
两万官军坐在木筏上,没有丝毫还手之力,甚至连弓箭都来不及射出,巨大的撞角已经冲到了眼前,一艘艘巨舰毫无阻碍地从这些载满官军的木筏上碾压了过去……
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战斗,仅仅只用了一刻钟,湘军便将所有官军全都撞入江水。
会水的士兵朝着岸边死命扑腾,不会水的只能凭借本能在水中胡乱挣扎,苦苦哀求救命。
对于这些普通士兵,朱久炎还是心怀怜悯的,有意投降者,一律让人放下绳索、绳网,将他们挨个捞了上来。
至于岸上的那些士兵,自有徐忠他们去收拾,只要肯放下武器投降,湘军的政策还是以收降为主。官军士兵对于同为大明人的湘军也没多少反抗的念头,只不过是换个人领导而已,都是朱家人,对他们来说没多大区别。
除了那些倒霉者,有被当场撞死的,有呛水淹死的,官军其实只死伤了几百人,被绑的投降官军像糖葫芦一样,湿淋淋的,被串成一大串。
清理江中的木筏残骸,让湘军花费了不少的时间,跑得最快的樊士信眼见无力回天,当机立断,抛下那些拚命涉水试图上木筏的溃兵,在亲兵的帮助下泅水往下游逃窜。
披头散发地上了岸,樊士信被十几名亲兵簇拥着向南奔逃,他们浑身都湿漉漉的,风一吹,更是让冷彻心肺,一路跑,一路哆嗦着,打着冷摆子。
好容易跑出十几里,后面渐渐没了追兵,樊士信才稍稍停步,喘了口粗气。
就在他暗自庆幸的当口,一支强劲的利箭从后面射来,快如闪电。
樊士信想躲已经来不及,这一箭“噗”地正中他后脑。
利箭射穿头颅,箭尖从前额透出,樊士信大叫一声,当即倒地气绝身亡。
十几名亲兵正惊惶之时,一千名湘军骑兵已将他们团团包围。
“嘿嘿,想逃出李二爷的手掌心?李二爷的眼可是练过的!”李天福冷笑一声。说完后,当即下令:“一个不留!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梅殷的唯一希望樊士信最终没有带回去一兵一卒,兵马也大半投降,本人更是惨死在李天福的箭下,他再也不用担心回去后如何交差了。
驻守宁波的梅殷收到慈溪写来的军情急报,气得喉头一甜,一口老血差点当场喷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