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疼的话,青冥只会更疼。
肖言琅又是仰头将清茶当烈酒,仰头喝下去,“你说过,若再牵制你,便将我杀了。”
不等青冥回答,他又说,“对,是因为刀身上刻了我的名字,留我性命。那是从前的‘他’刻的,给‘他’的面子。而且我们现在是盟友,在合作。”
放了茶盏,肖言琅背过身去。此时才觉得站久了,虚弱不支,又扯了桌边圆凳,背对青冥坐下。
青冥垂眼看着肖言琅的背身,没说话。
肖言琅没有听到青冥再说话,权当默认,心中更是难过。
房门推开,赤怜倚着门框,“永乐王已离开东宫大半时辰,就凭那小子的脑子能应对万一?”
肖言琅一见赤怜,这“醉茶”瞬间就醒了,他站起身,眨眼收敛神情,收拾心境,“如今本王入东宫,言宫谏言过甚必引父王逆反。自然,议诸之事不得草率,父王必慎之。但议诸的风声必盛。”
赤怜眼见着肖言琅脸上神情转换,倒是没戳破,只接话道,“姝妃娘娘有孕一事,是时候让皇上知晓了。”
肖言琅道,“届时,朝野上下皆会以为本王与母妃盛宠在握。立诸之风自来。”
“襄王与王爷不睦,如今失势,再得此消息,必然更为惊惧。”
“小人心踱君子腹。”
赤怜笑道,“王爷就不必演这一出大度,襄王失势,王爷助力不少。”
肖言琅往门外走,“不是说飒卫难以应对万一?怜卫是想与本王再此继续聊下去么?”
赤怜越过肖言琅看向青冥,“若还有话将聊,王爷明日还会来。”
青冥看过来一眼,赤怜挑眉接了,一脸嬉笑地转脸同肖言琅说,“王爷,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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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姝妃宫里一宫女不慎说漏了嘴,皇上得知姝妃有孕,且近三月,却是一点喜悦之情都没有。前有襄王之母隐瞒有孕一事,在皇上看来,姝妃便有如法炮制之嫌。
“后宫还真是藏污纳垢之地,怕遭人暗害,殊知不是心怀鬼胎?!”
谨德公公见皇上震怒,不敢吭声。只心中感慨:从前后宫有孕皆大喜事,可眼下传喜,却令龙颜大怒。
宫中算计不新鲜,历朝历代君主多疑,不是没有缘由。这皇位下压着的不止是“一将功成万骨枯”,还有无数阴谋算计。
“外头对朕让言琅入主东宫一事议论纷纷,更借此提及立诸,宁王倒是深得人心。”皇上说道。
顿了顿,皇上又是一声哼笑,“既然姝妃有孕,晋封的事就叫礼部抓紧办吧。”
谨德公公前脚传旨交办礼部,后脚宁王府就得到消息。若还是之前,姝妃晋封算不得什么事,但如今——
“五弟身居东宫,在这个节骨眼上晋封,倒是让本王有些不解了。”宁王说道。
温良道,“但陛下若真有意立永乐王为储君,又何必让其以亲王身份住进东宫,不如直接——”
“父王或本无此意,怕就怕,言官谏言,过犹不及。说不准父王更会因此顺势而为抬举五弟。”
“殿下是说,皇上有意施恩,那永乐王或成昔日襄王之势以制衡?”温良想了想,“娘娘那边已交代几位大人适当提议立储,亲王必不可能长居东宫。若真如此,是不是也说明殿下不日就要成为太子?”
“但只听闻姝妃晋封,未听闻母妃晋封。”此前皆传姝妃与他的母妃都可能晋封。
宁王又说,“襄王处应该也得到消息。”
温良突然想到什么,说道,“监察司被清算,据说襄王之母佘氏就是监察司设计陷害。”
“监察司,本王一直以为监察司是襄王的地盘。”宁王想了想,忽而笑道,“速将此消息放给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