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一片黑暗,他腾不出手打亮手电,不一定能看清对面,凭的只能是本能反应,我好像能看清,心说我要不上去帮他?
就在这一踌躇间,水里伸出许多只手抓住我脚踝和小腿,把我猛然往下一拖,我正好松开右手去拔刀,剩下一只手抓脱了,立即被拖进水里去。
平心而论,这东西力量并不算大,因为多只手臂多个方向施力拉扯,力的方向分散了,我主要是过于惊诧,低头一看又差点被那个似人非人的东西给吓到了。
这种恐怖谷效应来自人类基因深处,没有那么容易克服。
好在水里这个比石壁上头那个要小得多,全身有四五个头,分不清男女,皮肉干涸,尽贴在骨骼上,身体无法理解的黏合在一起,七手八脚各自从意想不到的地方长出来,如同胡乱嫁接在一处的植物人。
这是什么?缝合怪?弗兰肯斯坦?是晓山青的失败品吗?他还真是敬业,这种用边角料拼凑起来的东西带下来做甚,就算进化也进化不出来,连正常走路都困难,但看起来爬壁登高又很合适。
一进水我立即冷静下来,双脚乱踢,奋力挣扎,终于踢开几只手,接着又被抓住另一只脚。
在喝过几口水后,我有些生气了。
这时我和那怪物都沉下去不少,我手一直试图抓住石壁,终于把住一块凸起的石块,稳住后顺势从腰上拔出黑金狗腿,弯腰踢腿,把那东西一只手一只手切掉。
水里这一只脚好像要比手多,砍完之后,看它用脚蹬住石壁,竟然拿我无可奈何,上下几个头互相对视,瞳孔还都是白色的。
慢慢的,周围一切都变黑暗,几乎又看不到它了,我心里一凛,憋气也到极限,肺要炸了,连忙往上爬。
刚爬一步,有一大堆玩意儿擦着我的背,七零八落沉进水里,水流把我拍到紧贴向石壁,我扭头看,什么也没看清,但应该是之前那个东西,大概是被闷油瓶大卸八块了。
我快憋死了,全身心都在渴望呼吸,只想赶快上浮,突然一只手把我拽住翻过身,我什么也来不及表示,就被粗暴的按在石壁上,二话不说开始渡气。
好痛,手摸上后脑勺,我不小心撞到一块凸起的石头,幸好它不是尖的,水流卸力,但人终归不能跟石头比,这一下也够我疼得眼冒金星。
很快两个人相继出水,他抓住石壁,用力把我拉出水面,看我也手脚并用爬上石壁。
我气喘吁吁的贴在石壁上。
他转头问我,“有没有事?”
我疼得眼泪都飙出来了,不过此刻一脸是水,他也看不出来,“我...没事。”
他用手电照我,然后又照向水底,看那东西并没有再爬上来,可能它们都只有脚没有手,没办法攀爬了。
我疼得倒抽凉气,一只手捂上脑壳往下看,“那是什么东西?晓山青的杰作?”
他摇摇头,接着照我,用眼神问我怎么了?
我按着后脑勺,看他一眼,“刚才磕到了。”
他只过一秒就明白了,我是面对石壁掉下去的,根本磕不到后脑勺,是他刚才鲁莽了。
他立即凑过来照我后脑勺,我松开手,转头看他衣服都湿淋淋的贴在身上,线条分明,水珠正从下巴和锁骨上往下滴落,被手电光一映,有些耀眼。
我不敢看了,转过头去,“没事,走吧。”
他低低叹口气,也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