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慢慢睡着了,呼吸沉重,看来累得不轻。
我没睡着,脸颊不停在他胸前寻找合适的位置停靠,最后他受不了了,直接按住我脑袋不让动了。
不动就不动,我就停住安静的想。
在想晓山青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依照张有药所说,他前恭而后倨,呈现出两种截然不同的人格,是他本就善于伪装,还是中间经过了什么大变故?
又一想,我呸,我干嘛要想这个?不管他是什么人,他都是个不折不扣的坏蛋恶棍,作恶多端,多行不义,简直烂透了,坏到骨子里。
人性本来混沌,修其善则为善人,修其恶则为恶人,善和恶相对守恒,世间存在多大善,暗处就隐着多大恶。
人的感情有限,我们疼惜善良的人还来不及,不值得浪费精力去同情恶人,去探究他的心路历程,去共情他的童年不幸,这是不对的。
草怕严霜霜怕日,恶人自有恶人治,天诛其恶,有时而信,不能怪这世界,要怪只能怪其自身,即便同样是从绝境里走出来的人,有的人选择端行正道,有的人选择歪门邪道,既然选择了阴暗歧路,就别再指望人间暖阳复照在身上。
既然作了恶,就活该被钉在耻辱柱上,不得好死,受千夫所指,万人唾骂。
想着想着就困的迷迷糊糊,“小哥。”
闷油瓶低声应了,“嗯?”
“好好养伤,干掉晓山青...还有,想吃牛肉干。”
心心念念想了好久哎。
“...给你买。”
“...好。”
我满意了,终于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不太安稳,中间有人喊我,我实在起不来看是谁,犹如攀住悬崖片刻不敢松手,一直到最后撑不住自虚空中坠落,人一下踏空,惊醒了。
醒来又是黑夜,灯亮着,我已睡了整整一天,一听就知道胖子还在睡,呼噜声不绝于耳,一人开独奏会,吵的要命了。
闷油瓶正在针灸,他裸着上身,垂下右臂,我就趴在他臂弯里,一只手还摸上腹肌,不得不说,手感真好。
我眼皮睡肿了,勉强挣开眼睛,“晚上好啊,小哥。”
闷油瓶看着我有些无语,天黑请闭眼,睁眼天又黑,我这一天光睡觉了,连累他啥也没干成。
虽然我觉得我还好,但身体不会作假,真是累坏了,不得不用长时间的睡眠来修修补补。
小张哥坐在沙发上玩手机,抬头跟我打招呼,我坐起来,发现这一次来的居然不是张有药。
我看着眼前这个年轻医生,慢慢眯起眼睛,他看着我,表情带着局促,大概没想到这么快又再见了。
风水轮流转,这个管拆不管缝的庸医竟然再次出现在我面前。
“呵,是你啊,张艮书呢?”
那个庸医小心回答,“在楼下,他不敢上来。”
是不敢,庸医还能治病,我让他三分,张艮书上来我会先揍他一顿,让他丫的迷昏我,让他丫的废话忒多。
我看着他撇嘴冷笑,眼光不善,闷油瓶看出来了,拉住我手臂问我怎么了。
看来那天他和胖子追上救护车,并没看到这个庸医,如今治病要紧,我没有多说,示意他没大事。
“张有药呢?”
庸医老实回答,“张师有事来不了,吩咐我来替一天,时间可能会略长些,你放心,我会十分尽力。”